“身上一共有四十二道伤,这些伤口都不浅,愈合起来不容易,所以就好好躺着,别再乱跑了。”
楚千寻沉沉的闭眼,面上一派的死气,活脱脱像是一个活死人的模样,也不回答陆焕的话。
陆焕也没有再说话,粥放在了桌子上,将她掖好被角,看着她的模样,无奈的叹气。
昨晚到了该给她喂药的时辰,他便借了客栈的厨房给她熬药,等他去房间的时候,早已经没有她的人影了,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回王府去了,现在回去,定然是会被人发现的。
一路上本该是有人摆夜摊的,可他找去的时候,整条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没见,他便心料不测,抓紧时间赶了过去,到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倒在血泊里浑身都是伤痕的楚千寻。
今早的时候舒玄已经将京城城门的换值搞清楚了,如今楚千寻是全城都在通缉的人,到了城门口定然就会被抓住,所以就等明日她稍微调整些后,再趁着最后一次换值时间从城门趁机出去。
“少爷。”舒玄走了进来,看到楚千寻在休息,便走到陆焕身后低声道了一声。
陆焕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楚千寻后便转身走了出去,舒玄跟着走了出去,将房间的门轻轻的带上了。
舒玄刚刚安排好了人,也散了一些钱财,在他和少爷带着阿寻姑娘离开的时候那些人负责制造一些动乱,好让他们成功脱身。
“明日从北门离开,你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记住,别让任何人接近阿寻,无论是谁。”
陆焕坐在二楼的临窗桌子处,呡了一口茶,很正经的跟舒玄交代。
舒玄恭敬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少爷,属下明白。”
陆焕和舒玄在临楼的桌子处喝了一会茶,便听到旁边的几桌人在有声有色的高谈阔论这几日王府惨遭灭门的事情。
“这一家满门忠烈啊!世代镇守边疆,怎么可能通敌叛国!皇上竟能狠这心,下一道圣旨就杀了一百多口人啊!”
“那可不,连点证据都没有!说人家叛国就叛国。”
“多说无益,夜王如今算是没落了,听说官府的人还在追捕王妃呢,就活了这一个啊,诶,希望这王妃能躲好,可别再落到柳河那狗贼手里了。”
“你说这柳河和夜王府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将夜王府一家百口人都给逼死完了?”
“那谁知道?”
“哎,算了,可惜归可惜,这朝廷的事,谁敢妄论。”
陆焕捏着茶盏听他们在说,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索性直接将茶一口饮掉后直接起身离开了,舒玄一怔,连忙将茶喝了几口后起身追了出去。
陆焕是在第二日上午给楚千寻喂药的时候跟她说的,将她带走的事情。
楚千寻眼睫微动,没有张嘴喝药,只是死沉的倚在床榻上。
“如果你不喝药,任由身上的伤口继续溃烂下去,那跟自杀没有区别。”
他认真的看着她,“那那些人就白丢了一条命!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们也许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楚千寻肩头轻颤,嘴唇嚅嗫,深红着眼眶抬眸看向他。
陆焕本也不想这般说,可也不想看着她就这样堕落下去,伤口也因为没有敷药而愈发严重,可是如今正视她的眼神,又觉得心底一颤,万般的不忍涌上了心头。
他想说对不起,可手里端着的药碗却被一双手一把夺了过去,楚千寻红着眼眶,将药仰头一口喝完了。
她深忍着眼泪,冷然的垂眸,“我会好好活着,直到手刃柳河。”
陆焕看着她再没有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虽说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冷凉,但怎么说也算是活了过来,总得来说还是欣慰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楚千寻的眼底浅淡,似没有光亮般死沉,瞳孔深处的寒凉侵蚀了整个眼脉,像是结了冰一般,唯有深埋的恨意。
到了晚上后,舒玄安排好了马车停在了客栈的后院,随后陆焕和楚千寻才去了后院坐到马车上。
如今情况不同,所以由比较熟悉等会出城门情况的舒玄来驾车更好一些,也能避免出乱子。
马车行驶到了城门处的时候先是隐在了城墙的遮挡处,等到了侍卫换班的时间再趁乱出去,这班换后再有一个时辰城门就会关了,所以这个时候守值的侍卫也最松懈。
陆焕递给了楚千寻一些吃的,楚千寻只是面无表情的侧过了脸,没有说话。
她并不是分不清好坏,她知道陆焕对她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