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闫钧临握着许恩慈的手,看着远处延绵的青山,看着脚下黄土,再看身侧微微抿唇的她。喉结滚了滚,哪怕脚下有些虚浮,额上冒虚汗,却还是一步步,跟着她走。
双人蹦极。
在系保险带和绳索的时候,许恩慈就看到他脸色慢慢发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右手捏着扶杆,指尖用力的发白。
他在怕。
许恩慈甚至觉得,那种自内而外的恐惧已经不需要言说,不需要更过分的肢体语言,就已经感染给在座每个人。所有人都有恐惧的东西,也有最恐惧的事情。
“原谅我。”闫钧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许恩慈以为他要失言,而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执着,于是朝他安抚一笑,“没事,你在一边看着我跳也行。”
“抱住她,或者握住她的手。”这时,将他们脚下和背后的绳索依次扣好的教练开口。
被迫调整好姿势,她和他并排而站。
许恩慈能感受到浑身紧绷着的男人,她能感受到他在极力克制,但是却止不了轻颤。
“闭上眼睛吧。”许恩慈轻声。
而教练已经倒数到最后……
闫钧临突然一把紧紧搂住许恩慈的腰!
原谅我。
三个字被呼啸而至的风声吹散,那颗几乎随着坠落蹦至喉咙的心脏猛烈跳动。
她能感受到他将她整个搂住,她的额抵着他的胸膛,他几乎将她整个人裹住,以一种决然的,视死如归的姿势。
她眼底一热,眼泪被风打散。
闫钧临。
原谅我。
……
直到坐在返程车上,闫钧临还觉得手脚瘫软,脑子空白一片,只有身边温热的触感和他一直熟悉渴望的气息。
那种窒息的感觉,虽然现在想想后怕,但当时被推下的是一瞬间却并不觉得可怕。因为怀中充实,拥住了,抱紧了。
脑子里竟然还有那么个荒唐的念头:就算这样死了,都不觉得冤枉。
到死,都将她护在怀里,当这样的姿势,从一开始,到生命尽头。
那是他这六年以来,最放松的一瞬间。
许恩慈知道这一跳,让他半天回不了神,当下有些内疚,却也知道现在安慰他听不进去。其实很多事,尝试过后,就会知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
最难做到的就是豁出去一试。
她终究还是个心软的人,和威廉在一起六年都会有感情,何况闫钧临之于她,曾经是整个童年的梦想。
只是分道扬镳这个词,不是人们不想去承认它就不存在。两个人的目的不一样,自然就不可能有殊途同归的结局。
也许有一天她会放下,以宽容的心态看待过去,但那个时候,她一定不是豁达,而是累了。
只有不记挂不怀念不看重,才会不介怀进而原谅。等到她累的不愿意再去计较的时候,就是时候漫随云卷云舒了。
两人下车转搭,许恩慈扶着他,注意到不远处咔嚓的灯光,等她定睛看,却只有摇晃的绿化带。
她收回目光,转身问身侧男人,带着试探,“我送你回闫家?”
闫钧临情绪已经稳的差不多,握住许恩慈的手反而紧了几分,虽然说起来可能会觉得矫情和哂然,但有些东西,是真实的突然间才清晰明朗起来。
“去吧。”
带着一声若有似无的感慨气息。
“闫老爷子恐怕不想看到我。”许恩慈笑着自嘲,帮他拦了辆计程车,“下次吧。”
说是下次,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不会有多少个下次。
上了的士,闫钧临手微微劲儿一使,接着惯性将许恩慈也拉了上来。浓眉间的折痕已经散去,他轻轻的笑,冷峻的面容浮现温柔,望着她,“一起去吧,我会保护你。”
就像是一对不受家长承认的小情侣那样,他愿意带她回去,不管,即将会面临着什么……
如果这次不带她回家,也许再没有机会。
而许恩慈则不置可否,侧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和风景。心中想的却是,这一趟,闫钧临要让闫老爷子更失望了。
闫家门禁森严,在青云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无人敢犯,所以更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攀附。
她和闫钧临自幼定下的娃娃亲,据说是闫老爷子开口先提的。
那时候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