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容,嘴边的弧度有些僵硬,不如应对闫钧临来的自然,“闫夫人说的是。”
“这多少年了,十年?还是二十年?这人一老啊,就容易忘事,特别是某些言而无信的人,最喜欢掩耳盗铃,以为她不记得了,别人也会忘记。你说是不是?”
魏琼的话,没有留情,尖锐而刻薄,在场除了孩子以外都是成年人,怎么会听不懂。
“就是。”
沉默下来餐厅,很快就被这两个字打破。
许恩慈抬头看去,见是孙嘉宇,眉头微皱,正要开口,却被闫钧临暗中握住了手。他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够坐在一桌就是一家人,别说这样见外的话。”
他的话伴随着掌声的,节奏不快,在场的所有人却都站了起来。
闫辉站在不远处,拐杖由他身边的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拿着。他身上穿着件极为朴素的青色大褂,缎子很光鲜,头发已经见白却没有打理。
六十出头的脸上满是皱纹,还有和蔼可亲的笑容。
随即他接过拐杖,拄着往餐桌这边来。
这里最有资格迎上去的,就是魏琼和闫钧临,闫钧临和许恩慈在一起,而魏琼离那边近一些,又是他的妻子,一直冷漠的面部线条终于柔和了些,浮出笑容。
但是许恩慈觉得,这笑不够真,有几分强颜的意思。
魏琼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明明是女强人,却因为爱上闫辉,将自己的事业双手奉上。洗手作羹汤,为他繁衍子嗣。
可是他心中却另有其人。
“老爷,您小心点。”哪怕闫辉已经拄着拐杖,魏琼还是在他另一边虚扶着。
闫辉也没有推她,笑着冲孙霜雪说道:“我早早就想把你们娘俩接回来了,但是因为有事一拖再拖,没想到最后还是小慈帮我把你们请回来的。”
他笑着说完,视线很快就放在许恩慈身上,眸中光芒几不可见的顿了顿,笑意就加得更深了些,他推开魏琼的搀扶,朝许恩慈招招手,“来,小慈过来扶闫伯伯一把。”
许恩慈脸颊酒窝一漾,迎上前,语气轻快而熟稔,“闫伯伯真是的,明明老当益壮,却还要人扶。”
她没有漏掉魏琼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要细看,却已经一切如旧。
在孙嘉宇和孙霜雪暴露时,许恩慈就知道,是自己请他们回来的这点也一定被闫辉查出来了,所以在听到闫辉的话时,并没有慌。
闫辉没有落座,而是饶了一大圈,走过主人桌,来到孙霜雪身边。
孙霜雪的眼圈有些许殷红,似乎有些不可能克制情绪,却又仿佛那只是妆容原因。她看着闫辉,他比十六年前老太多了,好像一下子被时间翻了三四页那样苍老。
眉宇间的英气依然在,更多的,是眼角的皱纹。
笑起来,是印象中的样子,不曾改变。
以前觉得多么念念不忘,到后来,已经忍得心口发痛,不再期望,反正下辈子也就这样了。将他和青云城的所有回忆都给尘封起来,因为她没有时间伤春悲秋,顾影自怜。
可是见到了才会发觉,那种思念,不过是被硬生生的给忘到脑后罢了。
如今一见面,两人相视,这种感觉更加深了。
她想,很想很想。
“瞧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年轻。”闫辉眼眸濡湿,语气略有感慨,抬手碰了碰她的发。
孙霜雪垂下脸,才察觉自己盯着他看没礼貌,低低应一声。
魏琼脸色一变,“老爷!”
闫辉却看都不看她,而是侧头看就孙霜雪身边站着的孙嘉宇,眼纹更深,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就是小嘉?竟然都这么高了,今年多大了?”
“十六。”孙嘉宇也不说闲话,问什么就答什么,态度不殷切,却也不抗拒。
“好好,都坐下来吃饭吧,叫人上菜来,客人都来这么久了,不上菜,厨子怎么搞的!”闫辉拿拐杖敲了敲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即有人将话传达下去。
厨子上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每人面前的餐布上都有了份晚餐,每个人前的菜肴各不相同。
孙霜雪面前是最为平常但是做工精致的家常菜,一份西施豆腐,一碟广东菜心,一份青椒牛柳还有一盘糖醋里脊,一盅酸菜鱼。
而许恩慈面前则是混搭,刺身寿司,蔬菜沙拉,芝士焗饭,土豆奶油汤和餐前包,虽说不是最喜欢,但还是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