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天也许看不得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关在家,不能去打篮球,不能去跑步。只在家写写画画,成天与电脑书籍,以及那贫瘠到反复想都要想得发旧的回忆为伍。
所以施手,给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礼物。
五十年的寿命,他想都不曾想过,也会有无所顾及的一天。
他不曾做过的,要去做。
被迫放弃的,要去争夺。
注定得不到的,就毁去。
他受的苦难太多,那些人已经比他幸福太多,已经不能够再来剥夺。
许恩慈醒不来,耳边嗡嗡声,仿佛几百只蚊子和苍蝇,叫得她心魂大乱,浑身又有某一处空落落的疼痛。她找不到是哪里,只知道,不醒来,就能好好的,就还是那样美好的样子。
无意识的咬住唇,她的眼圈却已经不可遏制的红了起来。
褚子明一直都守在她身边,甚至佣人带着孩子站在门口敲门,他也只是抬手,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他朝门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招招手。
容容见这个好看的叔叔朝自己招手,又看到他守着睡觉的妈咪,抬起小腿儿就要跑去,但是却被身边的人给抓住。
耐耐目光警惕的看着褚子明,“你是谁,为什么妈咪会睡着。”
褚子明笑笑,起身的时候帮根本没有动弹过的许恩慈掖了掖被子,然后从房间走出来,蹲下身子朝耐耐伸手:“你好,我叫褚子明,很高兴认识你。”
耐耐见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手,而是踮着脚,越过他看向许恩慈。
褚子明耸耸肩,收回手,一把将那个和记忆中的小慈如出一辙的小女孩给了抱起来,“告诉叔叔,你想吃什么,叔叔叫人给你去买。喜不喜欢吃麦芽糖?”
“麦芽糖?”容容眨眨迷茫的大眼睛,随即看到哥哥已经在这个叔叔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进厨房,为了给哥哥争取时间,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容容喜欢吃糯米糍。”
“原来你叫容容呀,叔叔带你去挑,要什么馅儿就说,好吗?”
容容用力点点头,似乎很开心。
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刚好对上耐耐朝自己竖起大拇指。
被夸奖了,容容更得意,一双小手搂住褚子明的脖子,乌溜溜的眸子转,“叔叔,你说你叫什么?”
“褚子明,‘子’是小燕子的‘子’,‘明’就是光明的‘明’,是不是很好记?”褚子明脸上的笑容真切而宠溺,抬手捏捏她的小脸蛋,似乎也忘记了还有另外一个并不讨喜的混血小男孩儿。
容容点头,“子明,子明uncle。”
“哎,小容容英语说的真棒,你是哪里人?”
“我在英国长大,妈咪说我是a。”
“容容今年几岁呢?”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已经确认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妈咪的耐耐迅速跑回门边将门给关上,又四下一扫。搬来凳子拦在门后,手脚并用爬上去红木椅,手指熟练的倒腾了一下,就把电子锁给改了个密码锁上。
再小跑回床边,爬上床,轻轻推了推许恩慈,“妈咪,妈咪。”
睡梦中的许恩慈眼角渗出一颗泪,浑然不知这会儿自己的儿子在身边。
所及之处皆是混沌,不远处巨浪一个席卷着一个,眼看着就往要往自己拍来。海啸引起的巨大声响几乎将她的耳膜给震破,那巨大的骇浪更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下去。
不要……不要……
她下意识往后退,又发觉双脚不能动弹,仿佛是被水草给绑缚住。
海啸轰鸣,突然那种声音细听下,又像是两人的声音,破破碎碎的,但是没有半点停止的意思。
她大喊着不要,可是嘴里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她试图抬起双手,但是手心却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一瞬间,已经不属于自己。
耐耐摁压着她的穴道,原以为可以借助那点力道刺激她醒来,但是却不行。
看到她眉头越皱越深,想起自己在医术上看到的穴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容容拖住那个男人,密码锁也可以拖延个四五分钟……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叫醒妈咪,才能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好还是坏。
小手轻轻摁压她的太阳穴,又绕道她后颈寻找穴道……
然而都没有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看着她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大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