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启看着那道被甩的哐当作响的木门,愣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在院外守着的小五忍不住了,进来喊他:“世子,咱们快回去吧!守夜的小厮过来了。”
赵云启回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叹了口气,悄然走了。
苏婉其实没睡,她坐在床榻边,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说不清对赵云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她想远离他,因为怕重蹈覆辙,可是她好像并不太了解赵云启,他固执的很,似乎认定了一个理就寸步不让,他现在可不就是认准了她吗?真是烦人!
听到外间没有了动静,苏婉这才踢掉鞋子,钻进被窝里。
苏晴经过今夜后士气大减,容贵妃那头估计也得不到好,表面看似她已经成功复仇,可是这心里终究是有不安,事情走向太过顺利了些,而苏晴也不是那般轻易能认输的人,这后头,只怕凶险万分。
至于儿女情长,不管是赵云启还是付景元,她身上有太多变数,不能拖累他们。
第二日一早,苏婉刚洗漱好,还没开始动筷,阿好就从外边跑了进来,远远地就喊着:“小姐,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苏婉笑了:“既然已经是坏消息了,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坏?”
“小姐……”阿好嘟嘴,很郁闷,“小姐,我在外面听到好多人都在传,说那张家的张红蔷竟然要嫁给长安候,你说说那张红蔷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竟然能嫁给长安候,也亏的长安候能瞧上他。”
“哦?当真?”苏婉来了兴趣,笑着问。
阿好重重点头:“张红蔷嫁了过去可就是皇上的堂弟媳了,往后见了指不定有多嚣张呢?这还不是坏消息吗?”
苏婉被逗笑了,瞧了眼院中无人,细细的给阿好解释:“这怎么能是坏消息呢?分明就是好消息,你又不是不知长安候今年有多大岁数了,就是做张红蔷的父亲也绰绰有余。更何况,张红蔷嫁给了长安候,那她就不会再来缠着哥哥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是啊!阿好拍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姐,还是你聪明。”
苏婉不接话了,这不是她聪明,而是她事先设计好的一切。
多亏了那日张红蔷买走的金钗,苏婉当日一眼瞧出那是前朝旧物,而且还是前朝皇后的陪嫁物品。
说起这前朝皇后,还是苏婉幼时偷听到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才知道前朝皇后与长安候之间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传闻前朝覆灭之后,皇后下落不明,有人说是已经随前皇帝去了,也有人说是躲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避祸。可是苏婉知道,当年先皇统领前朝后将那位皇后给关押了起来,那皇后正值豆蔻年华,生得灵巧动人,先皇的这一番举动,其意思不言而喻。
几年后,长安候进宫给当今皇上当伴读,误打误撞下遇到了那位被关在冷宫的前朝皇后。
一个清冷高傲仿佛云端的仙子,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长安候年纪小不懂,但那位皇后心里盘算的恐怕不简单。直到东窗事发后,长安候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一眼,就是爱。
后来一日,两人在宫里私会被先皇撞见,长安候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时糊涂,被人勾引了。
最后,他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杀了她!
长安候如今已过半百,张红蔷嫁给他,说不定现在多气呢!要说这一切就怪她咎由自取,若她不打苏文轩的注意,苏婉也不会对她下手。
昨晚出宫之前,苏婉曾交待了长宁,让她派个小太监通知张红蔷去御花园的水亭中央。
有长宁在,苏婉轻而易举就能知晓长安候的位置,传话的太监也聪明,说是一位公子在等张红蔷。张红蔷一听,以为是苏文轩,去了一看,结果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她并不识得长安候,可长安候却识得那金钗,他没有去宴席上,一个人喝得烂醉,远远儿地望着冷宫的方向,心里想的,是那个被他一刀捅死的女人。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忏悔,若当时他勇敢一些,现在也不会每晚都梦到她那双凄凉的眼,府里也时不时的抬进几个姨娘,她们都长得像她。
突然看到闯进来的小姑娘,长安候刚要怒斥将人赶出去,下一瞬就傻了眼,被张红蔷发髻上的金钗吸引了过去,他见过这钗子,是她的遗物。
后来,听说宫宴散场,张家的人四处寻不到张红蔷,皇后娘娘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赶紧命人去找。
等找到张红蔷的时候,她尖叫着,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