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雪儿在三王爷府里是见过的,好像是什么御医。不过,这家伙似乎也对自己的病束手无策。他只是象征性的开了几副解毒的方子,但雪儿知道,如若没有金线草,她是无法续命的。想必父亲也该知道了吧。忘忧山在哪里?自己这副样子,又怎么能下千年寒潭呢?
雪儿无聊地躺在chuáng上,太医的方子只能解她一时之痛,却不能护她性命的。想着想着,房中的木门吱呀了一声,雪儿循声望去,看到一脸倦容的父亲已站在chuáng头,此时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眼神中有种莫名的情愫。只是在一霎间,他的眼里便收起了所有感情。“雪儿”他低低的开口了:“为父命人寻访多日,由于金线草只生在秋季,所以世间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除了……”他的眼里似乎波动着什么,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忘忧山。”孤鸣的信他已经看过了,信纸上只写了三个字:忘忧山。“哦,”雪儿低下脑袋,心中却好奇为什么父亲表现地对那个地方讳莫如深。但她的思绪很快就被父亲后面的话带回来了。“我已叫人打点好你的衣物,明日,将有人护送你去忘忧山。”苏父的眼里闪过一阵伤痛,忘忧山,真的可以忘忧吗?自欺欺人罢了。只是,父亲的悲伤,雪儿没有看到。
又坐上马车了,而且还是上次自己乘坐的马车。雪儿昏昏沉沉地想,这些日子她始终无法提起jīng神,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车中,她唯一的愿望也就是安安稳稳的睡觉。毕竟,睡在颠簸中确实很难让人忍受。冰儿此时,也应坐在这颠簸的马车中了吧。不知那个人能否好好待她。雪儿轻呼了一口气,身边的秀云立刻识相的拿出她最爱吃的绿豆糕,绿豆糕是雪儿最喜欢吃的糕点之一,她偏爱绿豆糕不仅是为了其中清慡的绿豆味道,还为了那入口即化的妙感。以前在西平的时候,娘经常做绿豆糕给她们姐妹吃,后来娘莫名其妙的生了场大病,做糕点的重任就落到了冰儿的身上。尽管如此,雪儿也没闲着过,每天早上都被冰儿拉着去采集花朵上的露水,然后将它们依次放好以备冲茶使用。那时候,雪儿每天都能吃到很好吃的糕点,还能喝道甜甜的露水泡的茶,可惜以后自己没有机会再享受了吧。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前面的侍卫大喝道:“什么人!”雪儿一惊,从睡梦中醒来,此时秀云紧张地抱住了她,身躯不住地颤抖。然而,几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发出后,外面就变得很安静,安静中透漏着不寻常。雪儿压住颤抖的秀云,忽然瞅到马车的角落里躺着的黑木盒子,那是……希望它还在那儿。雪儿爬了过去,打开了盒子,如愿地看见一把镶金的匕首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匕首的刀把上还镶着一块璀璨的宝石。终于还是用上了,雪儿苦笑着,旋即将匕首藏到腰间。“郡主,”秀云怯怯地叫了一声,手指向车门口的布帘。雪儿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掀开了帘子。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再次揪紧:侍卫,带血的侍卫,僵硬的侍卫,第一次让她感到那样痛苦与无助。这些护送自己的侍卫此刻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带着死亡前的怒气,是,他们不该这样被人杀死。而那个沾满了他们鲜血的剑,仍然在悄悄地向下流血,地上泛起了数朵血色的小花,散开后妖异的连在一起。
秀云站在雪儿的身后,紧紧地捂着嘴,身体颤抖着如同风中的叶子。忽然间,她拉动了雪儿的外衣:“郡主,你快跑吧,我,我拖他一会儿……”她哽咽声音夹带着祈求。然而雪儿却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傻秀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雪儿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随即对着那个持剑的黑衣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来杀我,但既然要结束我的命,何必如此牵连无辜。今日,便纵我拼了命,也要为他们报仇。”她拾起身旁侍卫的刀,旋即向那人冲去。那人震惊之下,忙举剑挡住雪儿的刀。只听“咣”的一声,就在雪儿即将刺入他胸口时,他的剑恰到好处的挡住了雪儿的刀。雪儿抽出刀,换了个姿势从侧面向他进攻。以前韩大叔嫌她女儿家,只教她轻功与防身之术,并未传授她攻击之法。但想到这么多无辜的侍卫因她而死,雪儿的心中仿佛升起了一团怒火,瞬间将她吞噬。那黑衣人未曾想一个娇滴滴的郡主能施出这种不要命的刀法,躲闪之中竟然被动的不出招。雪儿咬牙切齿地向他再度袭来:“来呀,来呀,你不是要杀我吗,这么躲闪gān什么。”听了这话,那黑衣人蒙面的脸上似乎有些抽搐,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依然躲闪着雪儿的刀,直到一好听慵懒的声音响起:“飞鹰,你今日怎么这么心慈手软,难道不想为你死去的兄弟老鹰报仇了?”听到这声音,雪儿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