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
握在萧允和手中的是一枚玉珏,那是萧允贤刚被封为太子时,皇后赠予他的玉器。皇后以玉珏教诲太子,遇满则缺。并谆谆嘱咐他:不可傲慢自大也需保有君子之风。在皇后的耳濡目染下,太子可谓是:上善若水任方圆,厚德载物已成钢。皇后过世后,萧允贤终日配置这玫玉珏,以示追念,从不曾离开过一天。
“没错,是他的。”萧允和摩挲着手心里的这玫玉珏,久久不肯放开。
过了好些时间,牢门外有声音传出:“隽王殿下,奉陛下之命,我们要将太子入殓,请隽王殿下给予方便。”
牢门外是一具做工极其精良的上好棺木,站在棺木旁说话的正是礼部侍郎石崇礼。
石崇礼见萧允和的样子,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得道:“陛下说要以太子之仪来安葬。”
一向谦和温润的萧允和忽然怒目圆睁,对着石崇礼咆哮起来:“他本来就是太子。”
石崇礼微微一怔,万没想到萧允和会发那么大的火,慌得赶忙拱手谢罪,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殿下不妨这么想,这样一来,预示着太子家小可保平安了。”
“太子家小......”这回轮到萧允和微微一怔了,他此前一直没空想这个问题,如今听石崇礼这么一说,倒算是有所安慰。只是,将来会怎样,或者说他还有没有将来都尚且不知。即使太子家小保得了一时也不知能不能安生度过余生?也罢,得一时过一时吧。他这么想。
......
银装素裹的天地间,萧允和一动也不动地跪着。太子已亡,萧允湛仍然被幽禁着,萧允谦依然被关押着。似乎整个天地间只剩了他一个人。
太子的骸骨终于在半个月后葬入皇陵。这半个月来,尽管他上疏过两次,请求放归萧允湛和萧允谦的自由,可是他的父皇始终没有一丝心软和动摇,依然将他们隔绝,致使他们完全不知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有时候,萧允和也是羡慕萧允湛和萧允谦的,他也宁愿不知道发生了这一切。只是,以前有什么,他们几个人都一起承担,而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太子的事终归是告了个段落,朝堂上的胜负似乎也已尘埃落定,有些原本支持太子的旧臣,不得不跟他疏远。
暮色将沉,所有送殡的人皆已散去。四周除了不时巡逻的卫陵护卫队,只有飒飒风声,偶尔还有几只寒鸦在风中凄然惨叫。太子萧允贤年仅十一岁的嫡子萧澈跪地向萧允和叩了叩首,道:“七叔,请回吧,澈儿会在这里照看好父王的陵寝的。”
萧允和看着侄子红肿的眼睛,心里不胜唏嘘,他原本是皇太孙,若是没发生这些变故,将来他便是大梁的至高主宰。而今,他却不得不过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面对他,他忽然想起萧白。触手抚摩了他的脑袋,交代道:“澈儿,七叔将忠顺留在这里,若有事,你便及时让忠顺来通知七叔。”
“是。”说着,萧澈又跪拜叩谢。
忽然,远处急急行来一个人。谁?萧允和警觉起来,那人越来越近,身着薄衫囚衣,被卫陵的护卫拦住。
那人喊道:“大胆,我是霁王,让我进去。”
萧允和一听,急速看过去,来人竟是一直被关押着的萧允谦。
“八弟,你怎么出来的?是父皇放你出来的吗?六哥呢?”萧允和看到他又惊又喜,对于他来说,痛苦有人来替他分担,一下子竟好受不少。
萧允谦却答非所问:“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没人告诉过发生了这些?”
萧允和急着辩解:“我根本无法到你们近旁,谁都无法见到你们,又怎么将消息传给你们。再说,你们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一面冲到太子墓碑前,抱住那墓碑,恸哭哀伤。“母后临终前,拉着我和六哥的手教导我们,让我们一定要守护好太子。却不知,我竟然什么都没做到,我什么都做不到。”说到最后,他声势渐微,已是泣不成声。双手猛然捶地,暗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萧允和上前制止他,将这一月来所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上月初六夜,太子在狱中自焚。同夜,六哥也被幽禁在府中,父皇命令任九篱将王府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出入。这一个月来,我上奏过两次,无奈父皇连奏章看都没看。八弟,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我们便振作起来。想办法将六哥解救出来,此时说成败也许还为之尚早,我们放手一拼,或许能想办法堵截住四哥的皇位。”萧允和原本已是决定,日后远离朝堂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