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姿态却一点都没有收敛。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他全然没有自觉比罗维矮过一头的表现。
他道:“呼哈哈、不愧是东华帝君,如此风采,倒丝毫不逊色于寡人半分。”
“自吹自擂大可不必,听腻了。”罗维拂袖、将面前桌案上的酒水倒满,他捧起了酒杯、道:“我来,只说一句话,问一个问题。”
“大秦,可为天下乎?”
“我巍巍大秦,自可为天下!”秦王政理所当然地说:“放眼天下,还有什么能比我大秦更强吗?”
“有。”
“什么?”
“我。”
“”
秦王政眯起了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神道帝君、仙道仙君。
“你知道我来秦地,看到了什么吗?”罗维缓缓地道:“我来秦,见到了巍巍秦剑,这确实是一把天下无双的神剑,但、也是一把双刃剑。”
“一剑向外,一剑向内。”
秦王沉默片刻,缓缓地拿起了面前的酒樽。
四面漆黑茫然,意识编织而成的虚拟空间里、这位秦王政非常少见得流露出了从外在外界浮现的,深思的神情。
许久之后,秦王政呼了口气,纵声大笑:“呼哈哈哈、不愧是仙君东华,一眼便看出了我大秦利刃之下的不利之处。”
罗维说的话,他当然知道是什么问题,秦剑锋利、但这锋利,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秦国是以耕战制度为基础,以耕养战、以战功封地,所以秦人不怕死,因为他们的死能让子孙后代有土地分封,能依靠分封的土地过上优渥的日子。
而自商鞅变化以来,这样的制度一直得到非常公平的贯彻,从上到下、也积蓄了绝对的信誉与民心。
然而——秦王政意欲一统天下,他所想的,却不是统一之后的分封,而是集权。
将权利收归大秦,让君王统摄一切。
而不是向商周一样,分封诸侯,天子无法直接实控各地。这是从根本上否定了秦军制度。
“但这一步,对寡人来说,势在必行。”
“因为寡人要将秦国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帝国,寡人要将秦国铸造成一把闪耀寰宇的神剑,寡人要此剑延续万年而不褪色,寡人要千百年之后、大秦的明月,仍朗照于此。”
秦王政,有怀抱天下的野心,更有超越先人的勇气。
秦剑东出、扫的不只是天下。
更是过去。
“汝不畏死乎?”
“呼哈哈哈、寡人誓要超越生死,铸就超越三皇五帝之不世功业,怎会畏死?”
“那么,回归正题。”罗维也笑了:“你知道什么是天下吗?”
“天下既是大秦之天下,寡人之天下!”秦王政的回答很标准:“凡是能置于寡人统治之下,为寡人所管理的、既是天下,最好的天下。”
“那是你的天下,不是真正的天下。”罗维否定了秦王政的回答,他说:“天下为万民之天下。”
“当然、这样的思想或许有点超前,或许不符合时代,但你应该清楚一点的是”
“他们,才是天下。”
秦王政愣了愣,他看着罗维抬起的手指、在衣袖飘扬间指向四周,这片意识编织而成的漆黑空间,顿时有光影显现。
那是一道道的人影、一个个的人。
是罗维乘风雨、过渭水入秦的一路上,所有对他有所求的人。
有衣衫褴褛、无以为生的老人,有年年为战乱而全家战死的女子,有因灾荒而颗粒无收的农民
“他们是天下,天下的芸芸众生,才是天下。”
罗维拂袖,他道:“所以,我来这里,只问一个问题。”
“你能善待这真正的天下吗?”
“置于大秦的管理之下,既是最大的善。”嬴政的回应没有丝毫动摇:“若为我的子民,我自会善待。”
“他们——”
“寡人,绝不会抛弃!”
年轻的秦王眼中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更不可能因为眼前身影的一言两语,就产生迷茫。
作为秦王、作为天下最强之剑的执掌者,在拿起这把剑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决意。
“人人都说暴秦无道,但若让寡人来说,若能结束这春秋战国数百年来、无止境的纷争,是大善。”
嬴政豁然起身,他道:“纵背负千秋骂名、被指斥独夫暴君,寡人唯有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