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医把她的焦急看在眼里,对此很满意。
看来,对安平而言,唐时也算是个重要之人,总不算那个少年剃头担子一头热。
想着唐时受伤的经过与伤势的情况,他斟酌着开口,“是为了取得为你治病所需的火灵芝,被人追击而受伤。”
他想着唐时的模样,继续斟酌语句答复,“此时,他的伤势应该已经大好,因唐时怕耽误给你看病的时间,所以,在确定他自己无碍后,便希望老夫返回汴京,老夫没有第一时间听他的,但在确定他伤口结痂,已无大碍后,便给他留下足够的药,动身回了汴京,想来,有老夫的药材,此时的他,应该已无大碍。”
听到是为取得为她治病所需的火灵芝而伤,安平已经一怔,待又听到为了想提前给自己看病,他不顾自己身体,让张老太医提前回汴京时,更是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张老太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放心,他无事。”
“我不是担心,我只是……”她低下头,喃喃道:“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唐时为什么把她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
感情之事,旁人并无办法帮当事人什么,一段情感的开窍应该是自然而然的由本人想明白,张老太医并未就安平的疑惑解答什么,他只是揉了揉她的发,“不着急,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安平迷惑的眸子看着张老太医,老太医难得对她温和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走了,老夫要去养精蓄锐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让安平知道的都已让她知晓,至于以后会如何,并不在他能帮助的范围内。
虽然,唐时那个好小子不让自己告诉安平这些事,但自己本就没答应他。
年少轻狂,所以少年人并不知道,为对方付出却不让对方知道,这是天底下最傻的一件事,自己傻过,所以,见不得别人再犯傻。
老太医背着手走出正厅,一路往六吉堂而去,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大师风范。
安平仍怔怔的坐在正厅里,细细思索着什么。
已被张老太医把什么都说了的唐时,此时正在赶往岭北的路上。
虽是长途跋涉、一路颠簸,而他又负伤而赶路,但他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仍然清俊高雅。
随便坐在简陋的马车里,竟让马车都蓬荜生辉,不容忽视。
他闭目倚在车架上,随着马车的颠簸,胸口的伤口会时不时的作痛,他却并无什么反应,只在实在忍不住疼痛时,眉头轻轻一皱。
在外赶车的林真一直忧心不已,自从张老太医回汴京的第二日,自家少将军便吩咐他们动身,往岭北而来。
少将军的伤口根本就没好,不断的赶路,结痂的伤口便不断的崩裂。
可少将军一直一声不吭,只吩咐不能停下歇息,一定要尽快赶往岭北。
林真不明白,他们此次南疆之行,与南疆国君的见面,本就不该,为何在这个不该有的目的完成后,还非要急匆匆赶往岭北?再完成一个更是本不需要的行程。
他想到自己问这个问题时,少将军沉默的模样。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但向来清冷的目光里带了些温柔,似乎在想着谁,良久才轻声道:“想让她轻松些。”
虽然将军并未说她是谁,但林真知道,岭北那里唯一有少的,是安平小将军的父亲、兄长、叔父、堂弟们。
少将军讲的她,便是安小将军。
林真叹口气,尽量选平坦的路行驶马车,既然无法阻止少将军,只能尽力让他可以舒服些。
林真的想法,唐时一概不知,他正认真思索着该如何劝告安家的老顽固们,又想着安平是否已收到自己的信,她会想些什么,又会给自己回些什么?
又想到那封晚一天才送出的信,不知等那封信到她手上时,她会不会特别开心,发现自己竟然看透了她的打算,并给了她这样一份大礼。
想着想着,眼里不自觉的就带了些无法言说的温柔。
此时的安平,已经回到了鸣凰院,她重新拿起笔,准备再给唐时写些什么,可她无论如何,都不知究竟该如何写,该写什么?
难道要问他为何要为了一个火山参,而受重伤么?
这不符合自己,也对不起他的隐瞒。
安平叹口气,纠结很久,仍然放下了笔,她静静坐着,最后走去了库房。
她的身影在她自己的私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