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明拉着自己弟弟的手,咬唇道:“月清,你不能出面,难道你想让安家担上救下通敌叛国之人的后代的罪名吗?”
张月清浑身一震,此时冷静下来,嘴唇嗫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
安平笑着阻止了他接下来之言,“我明白,月清是想替我们承担,不想躲在身后,但唯有保护好你,才能重振张家,月清可明白?”
张月清含泪点头,“我知道了。”
安平与张月明对视一眼,皆笑了笑。
马车慢慢行着,金銮殿内的场景与安平猜想的完全一致。
金銮殿高台上端坐的皇帝,气的眉头直跳,他抓着奏疏,骂道:“汴京城说贤王与南疆勾结,欲取朕之性命,逼宫造反?”
他把奏疏猛地掷到地上,“贤王呢?把贤王给朕绑来!”
金銮殿内声息全无,高丞相出列跪在地上,眉眼沉沉,声音凄厉,“陛下!不仅是贤王!还有怀昌侯府!如今,汴京城内早已讨论沸沸扬扬,说张明哲大人的通敌叛国乃贤王殿下与怀昌侯府共同构陷!请陛下也立刻派人把怀昌侯与怀昌世子绑来!当堂对峙!”
皇帝眼中露出危险的光,冷声道:“高丞相是在命令朕吗?”
高丞相跪地道:“臣不敢,臣是为陛下着想!若是传言为真,陛下的健康可是危在旦夕啊!”
闻言,皇帝冷呵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龙椅之上,想到贤王与怀昌侯府或许考虑过给自己下蛊毒,好逼宫为帝,他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
高丞相感受到皇帝的愤怒,却心凉他的愤怒与冤枉了张明哲,灭了张家满门毫无关系,他只是恼恨自己的儿子与臣子竟敢肖想自己的皇位。
一个因对皇帝的忠心而丧了命的臣子,在陛下心中竟未引起任何波澜,就像那个臣子不曾存在一样。
陛下从始至终,竟没有一句话是有关张明哲,有关张家。
高丞相垂首,掩下满眼的失望。
正在皇帝准备吩咐时,震天响的鼓声响起!
登闻鼓再次被敲响!
高台上皇帝的脸猛地一沉!手中奏折“咚”的一声狠狠地砸在地上!
“反了反了!这一个月内登闻鼓被敲响了几回!把皇宫当做菜市场了吗?”皇帝怒骂出声,“看在他安家历代忠良的份上,朕才没给安平实施鞭刑!真以为谁都能敲了登闻鼓后全身而退吗!”
“来人!”皇帝“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把敲登闻鼓的人给朕绑过来!朕要……”
“陛下!陛下!陛下!”
皇帝的话尚未尽,一个小太监便连跑带爬的从殿外高喊着滚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敲登闻鼓之人自称张大人嫡女张月明,她说,她说在张家被满门抄斩时,怀昌世子偷偷藏匿她,纳她为外室!”
“轰—”的一声,此话在金銮殿内犹如惊雷,炸的殿内之人如开水沸腾。
“什么?”皇帝额头青筋暴起,“怀昌侯府竟敢违背朕的命令,偷偷藏匿通敌叛国的死犯?”
怀昌侯府此事都敢做,那汴京传的想要给自己下毒之事,或许正是真的!
可恶至极!竟然欺瞒自己,谋算自己这个皇帝?
小太监仍在继续说着,“张家小姐还说,她从梁朝的书房找到了张大人给高丞相的书信,以及呈给陛下的奏疏,奏疏中对贤王殿下与南疆国君的勾结之事,言之凿凿!”
“岂有此理!”皇帝气怒的从高台上走下来,一脚踹在小太监的身上!“来人,把外面敲鼓的女子与怀昌侯、怀昌世子通通下狱!把贤王给朕绑来金銮殿!”
“是!”护卫们呜啦啦往外而去,脚步声统一急切。
刚刚喘了一口气的皇帝,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另一个小太监又冲了进来!“陛下,百姓们皆聚在登闻鼓前,为张明哲大人求公道!而且!安小将军殿外求见!”
皇上猛地回头,一甩衣袖,“百姓们是打算做什么?以人多来逼迫朕吗?而安平!她又来做什么?”想到安平每次出现的时候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皇帝心口一抽,愤怒开口,“让她滚回去!”
小太监跪地瑟缩,实在很想退下,可他想到方才安小将军的呈告,只得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禀告道:“安小将军说……她手中有贤王与南疆国君的互通信件。”
此话一落,静若无人的金銮殿顿时嘈杂一片,垂首的高丞相满眼都是震惊,却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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