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自从九小寒“多此一举”地从那黑狼窝洞中救出子玉之后,“头一次”正儿八经地要去斩妖除魔了。
倘若,要说是,一点儿都不紧张、不肝颤、不腿软,那肯定是假的。九小寒能活着逃出黑狼洞,多亏了,从师父那里继承来的清心伏妖绝学之第一式:白水鉴心。而,他最熟烂于心的也正是这一式。
倘若,果真又是那种十个师兄弟才能扛得动的500尺巨型蟒妖精,恐怕,以九小寒的那点道行、那小身板儿,人家蟒妖在夜宵的时候用来吸点人气、炼个丹什么的,凑个打底基数,还不够呢。
由此,九小寒他只是在唯恐着,自己能不能活着收了那妖怪,都是个未知数,怎敢先收人“钱财”、再替人“消灾”呢?这要是真有个“万一”之类的,个把个时辰之后,他很可能就会无福消受的啊!
站在他身旁的皇甫翊,竟借着月光下别致光线的角度,把那斗笠面纱后面九小寒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了。甚至,他能够感受到,九小寒吐故纳新的一呼一吸之间,随着斑驳如水的树影流淌出来的些许紧张。
皇甫翊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以目前他在九小寒心中的地位、自然是远远比不上那无为子道人的分量的零头儿,也定是拦不住九小寒的主动“送死”。
当下,他还是只要继续扮演好那个在九小寒看来“命运多舛”、“楚楚可怜”的狼少年“子玉”,不要穿帮了,才好啊!
于是,皇甫翊便只好,在九小寒思绪踯躅的时候,先于九小寒一步,上前接过了那名侍卫小哥刚刚僵持在半空中的那块剑穗玉佩,举得更高了些,朝着头顶上那片冷艳绝伦的大圆月亮,翻过来调过去地鉴赏着那玉佩的成色:“我先替小寒哥收下了!看似,质地还不赖!够给他置办一套像样儿的寿衣和棺材了……”
侍卫小哥和九小寒几乎同时睁大了眼睛,难以执行地看向了这才刚刚言罢、便即刻“宝贝”般地怀揣起了那枚剑穗玉佩的那少年。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九小寒轻轻地敲了一下子玉的额头,“摸木头,赶紧给我摸木头!”
“喔……”皇甫翊一边一只手揉了揉自己被九小寒敲过的眉间,憨憨地故作尴尬着笑了笑,另一只手速速地摸了摸身旁还挂着零星碎雪、有点潮湿的粗树干。
那名侍卫小哥先前被他那句话丧气话而突然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了半分。
像他们没日没夜过着刀尖上舔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种“死侍”,尽管早就见惯了死、也不怕死,但唯独有两样,还是最忌讳的:
一是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二是执行任务之前提到“死”之类的晦气话。
这回可倒好,这前后才一柱香多的功夫,就让他都赶上了。恐怕,接下来的“除妖之行”,定是凶多吉少了呀!
亡兄黄土尚未干,怎奈妖魔赛神仙,弟途生死亦参半,倘无归期谁吊唁?
寒月之下,冬夜的星子在墨黑的天幕上若隐若现,那些璀璨的斑点,似乎都只是那一轮玉盘金镜的装饰。
想来,今夜,必定是进不了义安郡城内了,想到此处,皇甫翊心中倒是异常地舒坦起来。
然而,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心甘情愿地,想要保护那“小恩人”九小寒的,由此,这才不得不跟随着那位是失去兄长的戴孝孤弟,一齐前去捉妖除魔、救那皇甫旭的,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
他心道说:“那该死的皇甫旭,对我的心、肝、血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他持刀割开我的胸腹时,可曾想过一次,我是他同父同姓的九弟?如果,真要救下了他,那我自己的死期,或是就要不远了吧……”
在无声的叹息中,皇甫翊已经开始为未来谋划了起来,他自己必须得尽早做到打算,才是。
这次,一旦成功解救皇甫旭的话,那么,自己之后的日子,恐怕又要举步维艰、惶恐不安了。这还是其次的,反正,过去的十来年里,都是这么过来的!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往后,他想要再跟着九小寒,势必得随他一起帮他那卧床不起的师父无为子道人去各地寻医问药。到时候,不只是他自己是光天化日之下、没事找事自己作死,也必定会牵连到九小寒、让他们俩一并走向生死未卜的逃亡之路啊。不仅如此,这样,也会耽误了九小寒的使命任务啊……
皇甫翊按了按裹在怀中的那枚剑穗玉佩,这应该他和九小寒身上从来到外、所共同拥有的最值钱的东西了,也是他
厚雪覆了满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