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都皇城。

薛文扶着刘志来到大殿门口。

刘志看见天上这番异象，一个激动，猛咳几声，咳得整个人的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薛文急忙把手放到刘志背上给他顺顺气。

顺着顺着，薛文也禁不住看外面的天色，他极力压抑住心里的惊慌，刘志身体不好！薛文若是禁不住腿软了，那刘志谁来扶！谁来安慰！

刘志缓缓抬头看着这一片血雨，太可怕了！

就像是天上有人在厮杀一般，这些都是战争所牺牲的鲜血！

当皇帝的人总是很信这些玄学的东西，刘志禁不住乱想，缓缓张开干裂的嘴唇，以一种沙哑的嗓音说道:“这，这是老天的旨意吗？”

薛文一听就知道刘志这是什么意思，赶忙打断他说:“陛下怎可如此想，这，这只是，一种奇观……难得一见罢了……”

说着说着薛文越发心虚，这都是他胡扯的，什么奇观，这自古以来哪有下血雨的！

其实薛文心里也在打哆嗦，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景象，他心里也止不住得害怕。

刘志却没有听薛文安慰他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几乎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像是处于一个自己的世界一般，似是在跟薛文说

话，又似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用一种平静而又充满绝望的声音说:“是啊……是这样的……原来，这么多年，这么繁盛的大汉，要葬在我的手里了吗？”

刘志的眼神空洞，薛文看向他，脸上充满了心疼的样子。

“陛下，你可万万不能这么想啊！”薛文禁不住开口劝道。

刘志一点也没听到，就只是愣愣地盯着天上……

好似在看他曾尽力守卫的大汉的江山……

……

青川。山林里的一个小木屋。

一位老者缓步走出木屋，寻了一处避雨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场血雨。

老者的眼神深邃，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能看透人的心灵。

他背着手，一身白衣飘飘，似是绝世而独立的样子，与这场血雨格格不入，一身白在鲜红中又显得格外突兀。

就像他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般，在看这世间的喜怒哀乐。

“叔父！”一个孩童蹦蹦跳跳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来到老者的身边，抹了抹被淋湿的鬓角。

老者看了他一眼，便有禁不住的笑意在眼角漫开来。

看得出来，老者和这个孩子关系很好，而且非常宠溺他。

“叔父叔父！”孩童稚嫩的声

音嚷道。

老者慈祥地看着他，说:“怎么了？”

孩童眨巴着睁大眼睛，说:“为什么这雨，是红色的呀？”

说完孩童还伸手接了几滴雨水，摆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看着孩童掌心红红的水滴，声音温柔地说:“因为老天伤心了啊。”

“伤心？”孩童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伤心就会下红色的雨吗？”

“对啊，因为它受伤了。”老者很有耐心地回应。

孩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老天受伤了吗！”

老者点点头，说:“对啊，它受伤了。”

“为什么老天也会受伤啊？它这么大呢！”孩童不服气地说道。

老者笑了笑，一字一句道:“为何不会？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生命的，不止老天会受伤，山林，溪水，星光，绿地……”说完老者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包括人心，也会受伤的。”

孩童似懂非懂，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瓜，说:“那是谁伤害了老天呢？”

老者听到这话，不由把目光转向远方，说:“据我所知，这天下能伤害老天的，有那么几个高人。”

“高人？”孩童问出口，“高人很厉害吗？”

看到老者点点

头，孩童继续问道:“那叔父也是高人吗？”

闻言老者突然愣住，沉默良久，老者回答道:“叔父……不算是吧。”

看到孩童略有失望的脸，老者继续道:“不过，如果我想拼了命，也是可以做到这些高人的事。”

孩童面露讶异，突然想到什么，说:“那是不是有个人也是拼了命在伤害老天？”

老者顿了一下，摸上孩童的脑袋，说:“这个人啊，他想要的东西太贵重了，他的执念也太深了……”

“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他计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