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这般若有似无的捧着姬亦禅,倒是叫他心中觉着有些好笑,他这一生听过的赞美太多了,却没有一次让他觉着如此的奇异,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让他竟然觉着如此的有趣。姬亦禅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被姬亦禅的眼神看得心中隐隐不安的顾兮,却是在姬亦禅笑了一下之后移开视线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险些被姬亦禅那个眼神盯得浑身发颤,她就要以为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姬亦禅用那个眼神盯着她看。
“隐王爷为何如此看我,却叫我以为我哪里说错了话一般。”顾兮故作轻松的笑着问姬亦禅,她不希望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如此的奇怪,便也自己主动找话题说。前世今生,她的人生其实真的也算的上是“高高在上”了,何时为了一个人如此的僵硬,就算是为了姬夜付出了一切,她也不会为了他如此干巴巴的寻找话题,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被那人如此残忍的对待,只不过对如今的顾兮来说,她想起来这些过去的种种,她竟然也没有忘记要怎么做,她不会忘记前世留存在这一生的仇恨,
姬亦禅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唇瓣微微动了一下,道:“不,月姑娘如此夸赞
与我,却叫我受宠若惊呢,只不过姬亦禅当不起你如此的高看,在下不过一个俗人罢了。”
天底下谁不是俗人呢。若是姬亦禅说自己是俗人,这天底下的俗人都是数不过来的,七情六欲,哪怕包括云空在内,他亦是有放不下的情,亦是俗人之一,更何况是姬亦禅,他放不下的东西也太多了,但是和别的人比起来,他的确又像是无情无欲,只有遇见顾兮的时候,他才会有不同于一般时候的情。
“天下谁人敢说您是俗人。虽然别的人也许看不出来,我却是能够看得出来,您对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是没有,欲,望,的,而唯一有,欲,望,的却是两件事,而其中一件事,只怕就是与这间屋子的主人有关了。”顾兮说得平静,可却也遮掩不住自己心里那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她这番话,却好像一个陷入了情爱的小姑娘一般,试探着心爱之人对自己的态度。
姬亦禅听顾兮的猜测,并没有及时回答,目光反而放到了顾兮的床榻之上,顾兮的目光也跟着转移过去,她的床铺,还保持着她离开的模样,并没有多凌乱,却也并不齐整。姬亦禅说:“月姑娘竟然还有猜测别人心事的习惯,倒是不符合月姑娘。月姑娘看
起来才是真的清心寡欲,只不过这人啊,心中一旦有了执念,便也成了俗人,月姑娘说是否。”
执念,顾兮从云空大师嘴里也听到过他对顾怜人所说出的执念二字,这天底下呢,没有执念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顾兮的执念,如今不知是对姬夜的仇恨,还是对姬亦禅的感情,亦或者是对相国府众人的依恋与保护,欲,望,。
“我本就是俗人,执念无穷,只不过这执念么,深与浅的程度,却又是说不清楚的,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如何才算得上执念,执念,执念,执着的念头,每个人总有一个执念罢?”
“是,所以天底下芸芸众生,谁都是俗人。”姬亦禅收回视线,他说:“故而正如月姑娘所说,本王对这间院子的主人有执念,等待着她回来的执念,本王也不过是一个俗人罢了,当不起月姑娘的夸赞。”说这话的时候,姬亦禅还笑了笑。
那桃花眸中氤氲出的浅浅笑意,正如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可偏生又能够在他眼中看见那浅薄的雾气,顾兮分不清姬亦禅说这一番话到底有什么意义,她便是想也想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却可以确定的是,他嘴里的执念,却是真的。
顾兮很快就离开了,她并
不敢与姬亦禅单独相处太久。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在姬亦禅面前露了破绽。姬亦禅这么精明的人,惯会从别人的小动作中猜测那个人的身份,而顾兮虽然已经刻意的在改变自己的习惯,却也没有办法彻底改变自己的行为。
而这边顾颜却是默默的一言也没有说,对于姬钰锦的猜测,也算的上是,八,九,不离十了,顾颜当然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哪怕林云河自己,被林云阳有时候要抢走了风头,也掩盖不了他到底是安庆侯府的世子的事实,他若是平平无奇,按照他那个侯爷舅舅的性格,定然有可能将他给换下来。
他们的猜测,叫顾颜觉得心惊,只因为他们如果假设出顾兮真的就在这四年内变成了绝世高手,那么他们几乎就能够确定这个黑衣女子的身份罢?
不过到底谁都不是顾颜,谁都不能够与顾颜一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