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双并非害怕,事实上,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害怕过,只是,凤槿夕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凛烈杀气,却像一把无形的长剑,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间。
那种震摄力,狠狠的刺激着他体内潜藏着的血性,竟是第一次让他生出了一种,想要征服的渴望。
“西门,给我个面子。”
醇厚的声线,带着几分冷漠的沉静,寒孤雪终还是淡淡出声,虽不算热络,但已听得出他和西门双人关系并非如外界所言的两看生厌恶,应该是交情匪浅。
“小爷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他,小爷我就是看着不顺眼。”
凤槿夕:“……”
凤槿夕还是大越公主的时候,围在她身边的人全是奉承,那时候,似乎是想听一句难听的话都听不到。如今,她换了容颜,换了身份,便连处境也完全的倒了个,变成了想听一句好听的也听不见。
按着她的性子,这辈子除了明玄珏以外,她还没忍过任何人,一个小小的西门双,就敢如此对她。
凤槿夕很生气,虽一言未发但却满眼戾色。
直到,明玄珏那清冷中带着探究的眼神又落回到她身上,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在搞什么?这么容易就被人煽动还谈什么报仇血恨?
不,她不能和西门双对着干,她要淡定,淡定……
调息间,她很快收起满身的戾气,再度平静出声时,她的脸上已是无波无澜:“即如此,我走便是……”
一听说她要走,西门双反而又不满了。
只见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好,就看在寒元帅的面子上,我给她一个机会,跟小爷我比试一下,只有赢了小爷我,她才可以留下来。”
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的口吻,西门双的眸中精光乍现。
闻声,凤槿夕只淡淡瞥他一眼:“
我不比!”
“你凭什么不比?”
凤槿夕淡眸扫过西门双那张诧异的脸,一脸冷然地继续道:“我又没打算再继续呆这儿,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你比?”
浪费时间?
这个混帐东西居然说和他比试是浪费时间?
炸毛了,西门双真的炸毛了。他生平最恨人家无视他的存在,偏偏凤槿夕就是不买他的帐,他恨得牙齿痒痒,又碍于寒孤雪的身份而不好发作,只得磨牙砺口道:“大胆,小爷我愿意和你比是看得起你。”
“那就继续看不起我好了。”
无所谓的耸耸肩,凤槿夕漫不经心的态度算是彻底惹毛了西门双:“你……你大胆………”
气得鼻青脸肿的西门双,指着凤槿夕的手已忍不住颤动着,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炸毛了很久,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一脸鄙夷的望着凤槿夕道:“噢!知道了,是怕输吧,知道赢不了所以干脆就不敢比。”
激将法对凤槿夕这种人是没有用的,但,西门双的行为却是越来越让凤槿夕看不顺,不教训教训他,她都觉得对不起醇元的老百姓……
虽然就算是教训了,和醇元的老百姓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有了这种想法的凤槿夕忽而一笑:“要比也可以,敢不敢加码?”
“哼!怕你不成?”
很显然,激将法对西门双还是很有用的,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凤槿夕莞尔,一脸平静道:“赢了,你帮我做一件事,输了的话,但凭处置。”
一声但凭处置,瞬时吊起了西门双的兴趣,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他露出一脸猥琐的表情胜券在握道:“有意思,小爷我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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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空,像只碧玉罗盘嵌于天幕之中,漾着粼粼碧辉。
瑜玲苑中,众
人摒息而立,静静拥簇着正中间的二人,凤槿夕一身素蓝衣衫,迎风而立,修身挺拨,俊逸非凡。
西门双一身花红柳绿,本是大俗大恶之色,但穿在他的身上,竟似又生出几分妖娆之意,倒也不显俗气了。
“虽不知你是哪家的侍卫,但既然能当侍卫,本事自当了得,小爷我也不想乘人之危,就跟你比比小爷玩得最差的飞刀吧!每人三刀,中红心最多者为胜,如何?”
西门双的话一出口,定远侯府的下人们都掩嘴轻笑起来。
只淡淡扫他一眼,凤槿夕已知他说的不是实话,想来,以西门双这样无赖的个性,他说玩的最差的,恐怕就是生平最拿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