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告诉九夫人,她会这么说,只是因为心疼她的委屈,可是,当她看到九夫人那痛苦扭曲的神情,她终还是默默的闭上了嘴。
也许,她不该过问的,毕竟,她永远也无法让自己接受,这个世道强加在女人身上的一切。
那是一把无形的枷锁,锁住了女人的嘴,更锁住了女人的心。
“算了,我不问了。”
闻声,九夫人强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脸自责:“公……俪阳,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只是……”
“我没事。”
“真的不生我的气?”
轻轻的摇头,凤槿夕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意,对于九夫人,或者,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理解。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嫁错了人都不敢反抗,还要委屈自己的女儿,我……我真是对不起我的女儿……”
“九夫人,不要再说对不起谁的话,你没有对不起谁。”
唯一对不起的,只是你自己。
最后的这一句,凤槿夕加在了心里,她不想增加九夫人的心理负担,也不想再让她觉得为难。
闻声,九夫人似乎有些动容,抽了抽鼻翼,似乎又想哭,但终还是强行忍下。
只伸出自己枯槁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凤槿夕的手:“俪阳,你和我说实话,你真的,那么讨厌寒世子?”
“我并不讨厌他。”
犹豫着开口,九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嫁还是不嫁?”
“嫁!”
斩钉截铁的一个字,表明了凤槿夕的态度,也终于让九夫人的心重新落肚了肚子里。
幸好,幸好……
————
一连好几日,凤槿夕都觉得心神不宁。
自从那日与寒孤雪达成‘协议’后,她便不曾再离府,只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九夫人,就是担心因为自己的任
性,导致九夫人病症加重。
不过所幸,碧萸并没有让她失望,在喝过她开的药方后,九夫人的精神已好了许多。
那一日,凤槿夕正在芳草阁陪九夫人乘凉,云珠忽而神神秘秘的跑来,交给她一封信。
奇怪的翻看着并未署名的信,凤槿夕疑惑的问:“谁给的?”
“一个小孩给我的,还说这信很重要,一定要亲自交到小姐手里才行。”云珠一本正经的说着,神情比之凤槿夕还要好奇。
一边拆着手里的信,凤槿夕一边问道:“那小孩呢?”
“跑了,把信塞给我后就跑了,我拦也拦不住。”
云珠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表情凝重,无比认真。
事实上,在碧萸对她说过凤槿夕在定远侯府做过的事情后,云珠已是彻底被凤槿夕所征服,平时说话,也再不敢大大咧咧。
信的内容并不长,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不过,写信之人故意用了一种她所不熟悉的书法体,是以,她反反复复读了三四遍,才弄明白对方的意思。
其实,也就是想约她到城西的古寺见面,偏要写得这么复杂,落款还用了草书。所以,她完全没看出来这信是谁人所写。
头大的看着信里的内容和落款,凤槿夕仅犹豫了半分钟,便果断的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不去。
许是见凤槿夕神情奇怪,九夫人不由问道:“怎么了?信里写着什么?”
“有人约我到城西的津山寺见面。”
“谁?”
耸耸肩,凤槿夕无奈道:“不知道,名字写得很潦草,鬼画符似的,看不懂。”
闻言,九夫人也凑过头来,仔细的辨认着,不过很快,她也无力道:“还真是看不懂是什么,不过,这字体苍劲有力,应该是个男人,会不会……会不会是寒世子?”
“他?
”
敢明目张胆送信到相府约见自己的人,除了寒孤雪,凤槿夕还真想不出第二位。
难道,真的会是他?
思及此,凤槿夕侧首,又对云珠吩咐道:“云珠,你带我娘进去体息,我去去就回。”
“是,小姐。”
见云珠会意,凤槿夕起身要走,方行了一步,似又想起什么,便叮嘱道:“喔对了,若我不在的时候,哪些不长眼的东西过来找我娘的麻烦的话,别和她们起冲突,等我回来。”
“云珠明白,小姐你就安心去吧,不然世子该等急了。”
云珠只是奴婢,但奴婢也会有自己看法,她都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