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凤槿夕便想通了一切。
离开相府已是必然,对于林惴之的那点威胁,她也根本不会去在意,唯一需要费些时间的,只是如何平息皇室的怒火。
抑或者说,是明玄珏的怒火……
毕竟,她若真敢大张旗鼓地嫁给寒孤雪,那么也算是狠狠打了明玄珏的脸。
天子之怒非小事,对林惴之她没有感情,但,林氏一族人脉甚广,一旦牵涉进去,便可能祸及无辜。
她不是圣母,也没有博爱之心,但她也不是魔女,还做不到无视于人的生命。
更何况,除了相府之外,还有一个靖贤王府要担心。
以往,她对利用寒孤雪这件事没有任何愧疚之意,觉得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他也好,还是靖贤王府也好,她都不在乎,可现在……
明知他对自己用情至深,还处处维护自己,她又如何还能视他的深情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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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酣睡至清晨,若不是云珠来扰,她或者还能睡得更久一点。
睁着迷离的大眼,凤槿夕睡眼惺忪的问:“一大早的,大呼小叫这是要干嘛?”
“小姐,那个,有人找你。”
“寒孤雪么?那让他等着,姐再睡一会儿。”
许是昨晚想事情想得太晚,她觉得似乎还未睡够,刚要倒下去睡个回笼觉,却被云珠及时拦住。
苦着一张脸,云珠一脸为难:“小姐,不是世子,是那个二姑爷。”
“你说谁?”
“就是,定远侯府的西门少将军。”
吞吞吐吐地说完这句话,云珠的脸,已憋成了个大蕃茄。
凤槿夕在定远侯府干的那些事儿,她也是知道一些的,现在,眼睁睁看着‘债主’上门了,不免有些心虚。
本还有些缠绵的睡意,瞬间被惊的是无影无踪。
老实说,对于西门双这厮,一想到他那天莫句其妙的表白,她还是不免有些犯怵,这样的败家子,心血来潮时,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更何况,她那天一时头脑不清醒,还给他出了道那样的题。
“告诉他我出门了。”
如果一定要让凤槿夕给西门双找个形容词的话,那一定是瘟神两个字,是以,对于瘟神级的人物,她除了逃避,已没有其它想法。
抿了抿嘴,云珠一脸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二姑爷说了,你要不出去见他,他就自己来找你。”
“你不会拦着他啊?”
飚高了音量,凤槿夕不自觉的反问,岂料,云珠瑟缩着后退一大步,方才小心翼翼道:“他会武功,我,我不会。”
“………”
无语半晌,凤槿夕终还是对云珠表示绝望,这丫头虽乖巧,但颇有点儒子不可教的感觉。和碧萸比起来,完全不是一相档次,想来,日后也只能当她是个丫头了。
利索的穿衣,凤槿夕凝眉而语:“去,告诉他到外面等,我不想落人口舌。”
“二姑爷说了,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他自个儿去林府等你了。”
闻言,凤槿夕手上一滞,回头望了云珠一眼,方才淡然道:“行,我知道了。”
不安的绞着手指,云珠终还是问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可是小姐,二姑爷为何说要去林府?难道……”
“他认出我了。”
自九夫人走后,相府里,也只有云珠一个人可以说得上话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些事,迟早要说清,还不如现在坦白一点的好。
毕竟,以云珠对九夫人的忠诚度,她也相信,云珠不可能会出卖她。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云珠大惊失色:“啊?那……那可怎么办?”
穿好鞋袜,凤槿夕头也
不抬,只幽了一默道:“凉拌。”
“……”
懂不了凤槿夕的幽默,云珠瞬间石化,直至凤槿夕翩然出门,也未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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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林府,又见那片荷塘,接天连叶的碧叶之间,娇艳的荷花**相间,点缀其中。
穿梭在荷塘之侧的小道上,空气清新,风景宜人。
两旁荷叶微微摇动,偶有几蕊挺立上方,亭亭玉立,脱俗清新,出淤泥而不染,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莲花仙子。
于那**之间,一抹天青淡雅,凭栏而立,微风佛过,带起墨发飘飘,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