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夕终而走了,在林清蔷探究的眼神中,坦然离去,将一切说出后,她早已心如明镜,无论她信或是不信,她已无愧于心。
离开林清蔷的房间后,凤槿夕直接去了定远侯府,只是,因着林清蔷的事,西门双已被禁足,也不允许见任何人,她有心与他讨论的“责任”问题,却也自此再无下文。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
远远地,凤槿夕静望定远侯府的大门,忽而释然一笑,喃喃道:“别了,西门双。”
————
从侯府归来,凤槿夕没有再回相府,而是直接去了林府。
既与寒孤雪约定了要离开,那么,再回相府就没有必要,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步入林府,看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碧萸,而是……
“皇上……”
“怎么了?看到朕,你好像一点也不开心啊!”
不在宫里的明玄珏,换下了一身明黄,又像以往一般换上了一身素黑,那样的颜色,明明那般低调,却莫名地让她心尖一震……
“
怎么会呢!俪阳只是……”
想扯出一个微笑,只是没想到却那么难,她叹息一般:“只是太吃惊罢了。”
“吃惊?”
“因为皇上,怎么会知道这里?”
勇敢地问出心中的疑问,明玄珏听了却只是笑笑:“这京城,还有朕不知道的事情么?”
“……”
没有吗?
那么,自己所计划的事,他是否也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警告自己?
还是……
再怎么淡定,也还是会担心,她虽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可以明玄珏的面前,破绽太多,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
腹黑的男人也不点破,只笑笑地看着她的脸,抬手,轻托起来,柔声,问:“怎么又这副表情,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朕吗?”
“俪阳怎么敢?”
“是怎么敢,不是怎么会?嗯?”
凤槿夕:“……”
不出声,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就那么张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那脉脉含情的眼神里带着撒娇,就连明玄珏看了,也只能不再追问。
这时,凤槿夕聪明地换了人话题:“我娘……”
有些时候,说三分,留七分,聪明的人自然会懂得她想表达什么,而明玄珏,绝对不是个不聪明的人。
果然,他直接就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去:“九夫人的事,朕听说了,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不过……”
低了头,她的难过并不是完全在作戏:“对娘亲来说,走了,这样去了,也未必是坏事,反正,活着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苦苦挣扎。”
“怎么这样说?”
“因为,被自己最爱的人恨着的感觉,一定很难受……”
明玄珏:“……”
似被触动了心头某个痛处,这一声‘难受’,真真就让他难受了
。
明玄珏静静地看着面前女子,脑子里百转千回的只有一句,她是故意的吗?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吗?
“皇上,您怎么了?”
忽而的怔神,因她的一句瞬然清醒,再回神时,明玄珏弯唇浅笑:“被自己最爱的人恨着的感觉么?确实,很难受!”
最后的那几个字,似低喃,似轻叹……
凤槿夕忍不住在意,便多看了他一眼,就是那一眼,她一开始还只是望着,渐渐的,整个人都呆滞了一般。
就在她几乎离魂而出之时,他突然,又笑了:“想到了一个人,也想到了一些事,还想到了一个地方……”
话落,明玄珏淡淡沉眸,只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微有抗拒,但她还是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直到,明玄珏主动问她:“为何不问朕想到的是什么?”
“就算皇上说了,俪阳也不知道啊!索**就不问了。”
“也对,你也是她。”
凤槿夕:“……”
心,陡然一跳。
不愿去想他话语里的她,却又总不免还是想,他嘴里的那个她,真的是曾经的自己吗?
呵!
为什么还要提到呢?曾经那么恨过的自己,现在难道要她相信,他那么对自己,是因为爱吗?
可笑,如果那样算是爱,她宁可这辈子都不要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