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惶恐因何而来,他从来便清楚,只是当真正要面对,他忽而觉得紧张,万一,她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万一她的答案真是自己猜中的,万一,他有太多万一的设想,只是,他从来不说。
只是现在,他忽而发现,如若再不问个清楚,也许,便没有机会再问。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啊。”
“你确实从来不说,因为,你向来只做。”
“………”
面对他执着的眼神,她忽而便胆祛了,胭脂血的存在,并非只是一个血玉镯,那是能助她报仇的关键。
而她对他,是爱么?
直到现在,凤槿夕都不敢肯定,又何谈坚持?
所以……
“所以,答案是肯定的对么?只要得到胭脂血,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你,我是我?”
她的沉默,对他来说,何常不是另一种伤害,他忍痛说出答案,心,却已是冰冷如雪。
事实上,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可当他用那样的口吻说出这些,她还是有些慌张了:“你不相信我。”
“如果你能坦白告诉我,需要胭脂血的原因,也许,我会觉得自己想错了也说不定。”
“对不起,我还不能。”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所希望的,只是一个答案,哪怕是她胡编滥造的也可以,可她却拒绝了,而且拒绝得那样彻底。
“不是不能,是不愿吧?”
他了解她,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做不到,只有肯不肯,而现在,结果似乎已经很明显。
“墨,我………”
“别解释了,林俪阳,如若你真的想要胭脂血,我一定会成全你。”
言罢,寒孤雪清冷转身,那一抹难以言喻的忧伤,像是冰封千年的雪山在芸芸啜泣,除了伤,唯有冷,
哀莫大于心死,仓茫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似已无声,或者,这便是离‘死’也近了。
她多想狠狠反驳,但凤槿夕却只是静立原地,默默不语。
不是没有理由,只是缺乏信任,她说他不相信她的同时,同样也在反思着同样的问题。
他问到的一切,并非真的无关紧要,他有理由怀疑,自己也有理由拒绝,只是,为何都做不到坦诚?
为何都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信任?
她想了想,理由也同样只有一个,那就是,爱得还不够深。
他爱她么?这一点似乎已不用怀疑,雪琅山上,那温暖的怀抱,她不是不怀念,也不是没良心,只是,她的爱,终究还是有所保留。
她不是那样脆弱的女子,她拥有自保的有力,甚至在自保的同时,还能顾全一下别人,只是,她以为这样便是爱他的表现,却不知,恰恰又伤了他的心。
在试图努力的爱他的同时,她似乎一次次的用错了方法。
当真爱被怀疑,她忽而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傻,爱有多难,并不是需要学习的东西,只是,让一个不会爱的人,开始试着去爱人,她真的发觉,自己似乎有着某种心理障碍。
做为一个被爱所伤之人,要学会将心重新交给另一个人,这也太难了。
想拉着他的手,解释自己有多委屈,可话到嘴边,却只剩冰冷的语句。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她还没有学会再做回那个对自己的男人百依百顺的女人。
只是,寒予墨,你真的不能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来适应这段新的感情么?
其实,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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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三日,风平浪静。
独立于樱园,凤槿夕不经意又拧起了眉,她与他已有三日不见,互不问好,各不相询。
其实,这倒也不算是什么重点,反正,以她的性子,要让她低声下气去求他的原谅亦是不可能。
只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亦不免心浮气燥,因为,这几日来,不但寒孤雪没有动静,连那受伤的贺兰夺,似乎也完全的销声匿迹了。
难道,黎国太子被刺这么大的事情,明玄珏也不会表示表示?
按说以贺兰夺的性子,必将亲自找上门来,正因料想如此,她才故意躲回了相府。
林惴之大小也是个宰相,若要到此抓人,至少也得要朝廷的公文,只要得到风声,她出逃的机率自是更大。
只是,一切都似乎太平静了,寒孤雪没有动静,贺兰夺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