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地挑明问题,诸葛林第一次在寒孤雪的面前,表现得不像个下属。
“也许吧。”
迷茫过,困惑过,痛苦过,也挣扎过,只是,到最后他似乎真的还不太懂。
至少,他不懂这个深爱着的女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已用心在爱她,只是,她的有所保留,还是让他觉得寒心,也许是他不够好。
但是,既然已决定相守一生,为何还不能对彼此坦白?
他,真的很想听听她的心声。
“或者,您不是不懂,只是不愿去懂,既然心里有对方,为何又不把话说清楚?又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可是主帅,您不觉得自己变了么?”
“患得患失,阴晴不定,您一味的对她要求,可是,您却没有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您要求她如何如何,可是,她若是按您的要求做了改变,那还是她么?那您还爱么?”
会爱么?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只是,寒孤雪忽而觉得,就算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至少,连诸葛林这样了解他的人,也对这一点产生了怀疑,更何况是别人?
沉默着,寒孤雪的心情突然便得很糟很糟,要求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着离开,难道真的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
还是说,她的心里,真的没有自己,会和自己在一起,只为了雪琅山上的一场救赎做补偿?
“三小姐也并非真的什么都好,可是,人都有缺点,她的缺失,其实您一早便知道,如若不能包容,那便直接指出,主帅,末将觉得,您和三小姐应该开陈布公的谈一谈了,至少,在离开前,再好好说说话吧!”
“因为,就算有末将留下来,能护她的安全,也防不得其它人的趁虚而入啊。”
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诸葛林突然有一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感觉,从最初的感恩到如今的拜服,对寒孤雪的感觉一直在变化着,只是,再怎么变,他的忠心不会改,无论他的话中不中听,却都是肺腑之言。
“诸葛,本帅不是没有试过,只是,说不出啊!”
苦涩一语,就连寒孤雪自己都觉得可笑,这样的怯懦,没有在战场上出现,却在情感上受挫,他知道自己越来越胆小了,只是不明白怯从何来,也许,从莫儿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他便再不也做不到情感上的勇往无前了。
“主帅,您和三小姐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若是以后不能在一起,不会觉得遗憾么?”
曾几何时,诸葛林以为寒孤雪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就算是可以娶亲生子,也绝不会再爱任何人,可凤槿夕的出现,却像是一道彩虹,瞬间照亮了寒孤雪灰白色的人生。
这样的两个人,他不愿让他们错过,哪怕,看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也会疼,很疼,很疼。
有如醍醐灌顶,寒孤雪忽而便冷了下来,气焰狂嚣道:“本帅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她的心不在,人,也得在。”
爱一个人有多难,或者,应该先从了解开始,也许,他们之间最大的原因便是如此,不是不了解,只是还没有完全了解,就算做不到心意相通,至少,绝不能心有外物。
如若阻拦她们之物真的是胭脂血,那么,毁了它,也许才是他目前最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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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于街,凤槿夕有若游魂,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一点点在蔓延。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不曾回头,不曾转身,她只是一味的走,脚步轻缓,有如行尸。
终而,一个十三四岁的
小丫头,喘着粗气跑过她身边,最终,停在了她面前,双臂大张挡住了她的前路:“林三小姐,请留步。”
“我不认识你。”
冷冷地,凤槿夕语气淡漠,似乎还透着几分不耐,那小丫头也不恼,只细气细气道:“您不认识我没关系,认识我家小姐便好。”
“你家小姐又是谁?”
“华碧萸。”
闻言,凤槿夕沉默了,许久许久都不曾再出声。
那丫头见凤槿夕不语,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行为,遂急切道:“三小姐,我家小姐在您方才经过的海仙楼,您随我一同去吧。”
“她在不在海仙楼,与我何干?难道她以为,她想要见我,我就一定会去见她?”
隐含着怒气,凤槿夕已吐字出冰,一双清冷美目,业已渲染成冰雪一般的寒气森森。
未料到凤槿夕竟然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