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睡了吗?”
新来侍候的小丫头,细声软语地唤着,凤槿夕微微抬眸,小声应道:“没有,何事?”
听得凤槿夕的回答,小丫头又怯怯道:“怀安堂的碧萸姑娘求见。”
微一沉吟,凤槿夕淡声道:“让她进来吧。”
“是,奴婢这便去请。”
小丫头答毕,方要转身,却又被凤槿夕唤住:“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名叫红豆。”
这句话,自她被选入宜林院,早已重复过不下几十次了,只是,没有一次,王妃能记得住。
但即便如此,王妃还是会一遍遍地追问,而她,也只能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一次又一次。
“红豆啊,以后……别那么怕我,我……不吃人的。”
一句话,温文平静,却反而让身边的红豆,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她抖着唇,恭敬道:“是,王妃。”
“嗯,去吧!”
她说得越平静,那小丫头便抖得越厉害。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身上,已有种不怒自严的威仪感。
任是谁在王府中见到她,也不得不退避三舍,除了她一直亲切地唤着小黑哥的哥舒燕以外,无人敢亲近。
细软的锦靴,踩上落叶,仍是吱吱作响。
碧萸一路迤逦,缓行而向,待行至凤槿夕身后不足百步之地,她忽而便停了下来,软声唤道:“姐姐。”
“来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漠的疏离。
碧萸微微一愣,终又拾步上前,浅笑着道:“听说姐姐回来了,妹妹一直想来看看,只是王爷不允,直到今日,王爷方才松口,姐姐不是怪妹妹来得晚了吧?”
“早已说过,你我已无姐妹之谊,不必叫得如此亲热,而且,你来不来,我根本无所谓,
又何从怪起?”
凤槿夕的态度依然冷漠,对碧萸,她谈不上厌恶,但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也许,划清界线才是最好的选择。
“姐姐这么说,不就是还在怪妹妹么?”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现在,你是华老板,而我,是靖贤王妃,你我的关系,再也回不到当初,又何必纠结?”
有时候,凤槿夕也不懂碧萸,以她的身份地位,以她的富可敌国,根本不必要巴着她这么一个人不放,就算现在的自己是靖贤王妃,但,毕竟也没有什么实权,她又何必总是反复无常,对自己一时冷一时又热呢?
“姐姐这样说,妹妹……”
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对自己不关心的人,也就更加不耐烦,是以,凤槿夕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平静道:“说吧,你来干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虽还不清楚当初碧萸接近她的目的,但,必然不可能是什么也不为,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姐姐别对我这么有敌意,是妹妹错了,你能原谅我么?”并不想真的和凤槿夕翻脸,碧萸终还是放软了口气,主动示好。
凤槿夕眉峰微挑,淡声道:“华老板,要让我问第二次么?”
叹一口气,碧萸几分失落,终还是直言道:“其实,我来,是为了世子。”
闻言,凤槿夕微微一震,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终有了几分常人该有的表情:“他,怎么了?是腿伤不好了么?”
碧萸的身份,让她不禁联想到了寒孤雪的腿。
虽说初回京之时,靖贤王便已找过碧萸来为寒孤雪治伤,但,结果却并未告诉凤槿夕,是以,一听碧萸说起寒孤雪,她便没来由的心慌意乱。
“世子的腿伤已成定局,再不好,也不过是一辈子站不起来而
已,不过,妹妹此番前来,为的不是世子的腿,而是,世子的婚事。”
碧萸难得神情凝重,这让凤槿夕也不禁扭头而往:“你什么意思?”
“姐姐不奇怪么?王爷一直不让我来看你,现在却又突然肯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王爷向我提亲了。”
“……”
只一句话,便让凤槿夕再也说不出话来。
提亲,提亲,是啊!
她已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他自然还要再找一个,只是,为何这么急,这么快?
看出凤槿夕的犹豫,碧萸复又道:“不过,这件事世子还不知道,所以,王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