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一记耳光,重重而落,碧萸的头,被狠打至一边。
唇角,有血痕在下落,她抿着唇,眸间有泪,却仍旧倔强的不肯点头,只是语调铿锵道:“杀了我,结果也只是一个样。”
“华碧萸。”
一个声音,幽幽而起,西门双冷冷凝眸,如梦的眸底,已是冰寒一片:“你知道吗?你真的惹火我了,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若不然………”
狠话,才摞了一半,他怀中人儿已是虚弱地抬起了手:“不用了,她不会救我的,而我,也不愿意让她救,会让我,让我感到,恶,恶心!!!”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失血过多,她已渐渐说不出话来,那样的累,累到想要一睡不起。
“俪阳,俪阳你醒醒,他来了,他……”
其实很清楚,她最想见的人是谁,可他却迟迟不到。
西门双本在心底遗憾,可当他真的看到他出现,他的心,竟又那样疼。
如若,真的回天无力,他是多么希望,她能躺在他怀里,可惜,寒孤雪到底还是来了。
而他,也将再无用武之地。
“他真的来了……”
轻轻地吐出这句话,西门双静望着门外那道高大的身影,第一次发现,在这场爱情的追逐游戏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也没有人能赢。
他们,均已是遍体鳞伤,退无可退。
——————
深沉的夜,忽而吹来一阵微风,渐渐的,风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掀扬起他明黄的衣角。
明玄珏苍白着脸,就那么远远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往事如烟,一幕幕于脑里划过,那些,生死相许的片段,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只是,记忆中的人,却不似眼前这么虚弱而冰冷。
平地里,突而便响起了一阵闷雷,轰隆隆地响在人
耳后。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后,一方白亮于夜的天幕间撕开一道长长的裂口,于那裂口的光亮间,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憔悴,那样的死气沉沉。
明玄珏轻挪脚步,一点点靠近,一点点走向。
每一步,都似碾压过心头,留下再也抹不去的痛意,他抖着唇,终还是发出了声音,只是,沙哑到,连他自己也听不清。
“她,怎么了?”
“皇上,您……”
西门双惊讶一语,之后,竟紧抿着唇再也不语。
没有人再回答,没有人再出声,留给明玄珏的只是满室的空寂。
他瞪大了眼,望着那一地的鲜血几欲作呕,那真的是她的血?她怎么能流那么多的血呢?
“她怎么了?”
他又问,直接看向了碧萸,在这种地方,最有话语权的,不是西门双,也不是哥舒燕,而是,拥有起死回生的上等医术的这个女人。
“………”
怯怯地望了他一眼,碧萸抿了抿唇,终还是难堪地别过了头,继续沉默着。
那一刻,明玄珏几乎要疯了。
没有人当他存在么?没有人愿意再理他这个皇帝了么?
还是说,他们的眼中,自己根本就是可以无视的?终于,他暴发了,怒吼出声:“回答我。”
“皇上要末将回答什么?回答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么?那好,末将告诉皇上,就是因为您,因为您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她是不想活,是不想活了您不知道吗?”
怒叫声中,小黑潸然泪下,直到这最后的一刻,他似乎才明白凤槿夕的真实意思。
肚里的孩子都已经四五个月了,没有大夫在身边,没有侍女在跟前,她就那样鲁莽地喝下了那碗药,她不是想要拿掉孩子,她想要拿掉的,是自己的
命。
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她绝望成这样?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伤她如此,她是那么坚强,那么勇敢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变得如此没有自信。
小黑悔不当初,可她喝下的药,他却无法购再收回。
所以,他恨着寒孤雪,也恨着自己这样的粗心大意,只是,世间哪有后悔药?
因为犯了错,所以,他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直到停止呼吸……
手抖得无法自控,明玄珏苍白地笑:“她不会自杀的,她不是那种人,她不是。”
明明曾那样地坚定,但这时,他心中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