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路小跑着回屋,东瞧西望的确定没人看见自己的时候,才悄无声息的钻进屋里。
这人在狠,为母则柔。怕菜食冷掉,她把碗捂在怀里,等到家一看,肚皮上被烫出了几个大水泡。
眼巴巴坐在屋里的娃儿,见柳氏回来,全都一拥而上,围在她身旁打转。看着碗里的肉食,哈喇子直流。
“娃儿们,吃肉了。”柳氏说这句话时,湿润了眼眶。
她强忍住泪水,不想让娃儿们看见。
其实,作为一个女人,柳氏的日子并不好过。萧阳整日游手好闲不说,三五不时的还赌上几把。全然不顾大人娃儿的死活,只管自己快乐。她只能呆在屋里,守着几亩薄田,除了口粮,换一些少许的银子度日子,生活捉襟见肘。
大人还好点,有口饭吃就行。可苦了几个娃儿,吃点肉都是奢望。娃儿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一个二个瘦的跟干豇豆似的。让人看了心寒。
几个半大的娃儿“呼噜”一通,大瓷碗见底儿,连一滴汤都没有留下。
“娘,娘…真好吃。这是在二爹还是三爹那儿端的?”萧大郎打了个饱嗝,喊着柳氏问。
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柳氏,这才回过神,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
“你们几个小崽子,都吃饱了吗?三郎的肚子撑的鼓鼓的,小妞的肚子也圆圆的,看来都吃饱了。咱们也洗洗睡吧。”
“走啰,睡瞌睡了。”
娃儿的世界总是那么天真无邪,有口肉吃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柳氏看着几个孩子开心的笑脸,长叹一口气。自己的做法虽不光彩,但为了娃儿,她心甘情愿。就算被当成讨饭的也无所谓,她愿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一切。
母爱是最伟大的,为了自己的儿女,宁可委屈求全,在苦在累都不在话下。柳氏虽为人不咋滴,但作为娃儿的母亲,那自是沒话说,是为娘的典范。
等娃儿都睡下后,柳氏
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屋里,偷偷的抹着眼泪。
这一切被懂事的大郎看在眼里,他呆呆的站在门后,凝视着落寞的柳氏,心中的痛感油然而生。
小大人一样的大郎,当即做下了不可思议的决定。
王婶去开的门,当看到衣衫褴褛的萧大郎站在门瑟瑟发抖时,王婶一把牵过娃进屋。
把他带到屋里烤火。在萧家庄,一到冬天,沒有要紧事,乡亲们基本上不出门。
这里的冬天奇冷无比,天寒地冻,大雪封山是长有的事。又不像上辈子有空调、暖气片之类的东西。为了度过严冬,乡亲们便在一间封密的屋子中间挖一个大坑,在坑里烧上柴火取暖。边烤火边烧水,顺便还可以熏肉。
条件虽然艰苦,但其乐融融的小日子也还凑合。在庄里,能过上这种小日子的村民可不多,大多数还是只够饱个肚子。
火烧的很旺,一进屋立刻就暖和了。大郎怯怯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手足无措。
能如此舍得烧柴的人,除了上官燕青,别无他人。她总是叮嘱多架一些柴火,屋内烧暖了才行,免得冻到大人娃儿。
好在萧景鑫早前备下的木柴多,要不然照这个速度,冬天没完,柴先烧完了。
王婶阅人无数,一眼便看穿这娃儿的心思。看样子大郎有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
既然这娃儿没想说,王婶也没逼他。
柳氏在坏,那是大人的事娃儿总是无辜的。说实话,这萧大郎不像他娘,他为人谦恭有礼,一说一脸笑,还是很讨人欢喜的。所以王婶很喜欢这孩子。
这一老一小的两人,坐在火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
王婶大致问了一下大郎,过年的年货办好了没有,烤火的柴够不够烧之类的。
一大早的,大伙都还在睡懒觉。反正冷的要命,还不如窝在被窝里暖和。上官燕青伸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打个了寒颤,又缩回男人温暖的怀抱
里。反正小飞飞有奶吃,不怕饿肚子,那索性在躺会儿吧。
看大家都没起来,王婶便多陪大郎聊了一会儿。她觉得这娃儿不错,并没遗传柳氏的尖酸刻薄,为人处事很是实诚。言语间对父母的孝心溢于言表。
果真是穷人的娃儿早当家。这要搁在一般的娃儿,整天只会想到吃喝玩乐,那会像他这样如此早熟。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家里打算。
尽管王婶一直探这娃儿的话,大郎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此的目的。也可能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