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一直自责，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我恨自己，恨圣道，更恨自己手中的剑，所以我找了一块地方，将剑埋了进去，而后一个人封住修为，就像一个凡人一样行走在北界，如同西域佛主一般徒步丈量着我不曾注意的一切。”

“一年，两年，三年，我行走在北界中，见识到了不少风土人情，这些都是我以前不曾注意的，有的时候我回首想一想，想想那曾经的日子。或许之前那些年是白活了。”

“凡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三头牛，两亩田，一块地，也许就可以令他们活的很富足了，他们靠天吃天，安居乐业，除了天灾之外没有任何的忧虑。”

“一个农民，在现在的条件下努力耕种一年可以得到很丰硕的回报，足以养活他们的妻儿老小，子孙后代，更有甚者可以留下不少余粮，留待年景不好的时候，这样的生活富足而安逸，令人向往啊。”

“可是你在看看你我，看看我们！你说我们拥有着漫长的寿命，有着凡人无法想象的武力，更有着各自神通道法，被凡人视若天人，可是你觉得我们幸福吗

？”

“我们是凡人眼中的仙长，是他们做梦都想成为的仙人，但是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忧虑，有烦恼，有不安，今天你是百炼长老，或许明天我们就可能成为阶下囚，更可能被人斩杀成为他人脚下的一堆白骨，一块垫脚石，沦为别人成功路上的风景，你说两者孰优孰劣？”

“我们一直在追寻着道，追寻着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可你看古今谁又长生了？强如神主天妖不也灭亡了吗？各代人杰还算少吗？他们做了我们所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可你看有谁真的永生不死了？”

“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祖道，王境，还有那不可知的超脱，我们眼前总有一座座大山在拦着我们，令我们望而生畏，却又不得不前行。”

“生儿，以你为例，你年岁尚小，却有如此成就，说实话师傅真的很欣慰，但是你那大乘期却又有三个大境界，九个小境界在等着你，你说你要攀登到什么时候？”

“踏入祖道，成神，成仙，成圣，成妖那又如何？理论上可以长生，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达到，我们不敬天地，不畏鬼神，总是以自

我意志为中心，不将那凡人眼中的天老爷当回事，认为总有一天我们可以由人而天，以人代天。但你说我们所做的真的对嘛？”

程长老将目光移到王长生的身上，见他有些思绪混乱，不觉间感慨了一下子，这孩子还是太缺少历练啊！

但当他目光上移的时候，却又是另一般景象，因为他看到了王长生的双眼，眼睛是心灵之窗，王长生的眼睛没有一丝浑浊，依旧光彩如初，这是道心不变，道念永恒的表现啊。

程长老知道，在他这一番说教面前，一般的人也许就会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产生怀疑，进而产生心魔，可是王长生在听到后虽然疑惑，但是依然紧守住了自己的道心，没有一点被蛊惑的意思，看来这孩子心境很成熟啊！

“生儿，你说我说的这些话可有什么不妥和有瑕疵的地方？”

程长老适时的开口，问到王长生。

王长生也在思索，但师傅既然提问了，也不好不回答，于是调整了一下呼吸，深吸一口气，对着程成施礼，随后开口说道。

“师尊虽然说的自有他的道理所在，但是徒儿却不敢苟同。”

“您说凡人幸福，无忧无虑，但

是凡人自然会有凡人的困扰，天道是公平的，努力了多少自然会收获多少，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凡人大多数人不具备灵根，无法修行，所以能吃饱，能穿暖，能延续后代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是年岁也有好坏，王朝也有不同，有的地方的朝廷知道爱惜民力，可是有的地方却横征暴敛，视万民如草芥，据我所知大多数的凡间国度的皇帝都过着奢侈享乐的生活吧，那供他们过着这种生活的东西是哪里来的？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吧。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凡人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一块地上，努力的经营着这块土地，这本来无可厚非，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倘若危险到来，只有一块地的农民没有任何抵御风险的措施。我想那最不幸的也应该是他们。”

“您说修者前路渺茫，祖道不长生，超脱不可期，我觉得这是真的，不是谁都是天资聪颖，大多数人都只是碌碌之辈，悟性一般，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