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从怀里掏了许久,才掏出一封信,手指沫了沫口水才把信摊开念道:“老爹听旨。”
他的话刚落,婉儿和芊芸皆愣,“夫君,这是什么?”婉君好奇了。
“向皇上请假时,我说过要来忌拜老爹,他写的。”说完开始叨叨念念一大堆,什么朕深感铭念,痛失国梁,想当日如何如何,念当初如何如何。念的阿真快打瞌睡,明明就是老爷子下旨流放老爹的,还说好像知已一般。
可婉君听却是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念完后他把那纸在墓碑前烧了,边烧边对着墓碑说道:“老爹,你很笨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当年郑定桥那老家伙陷害你,你应该反咬他一口,就算要死也要拉着那老家伙一起陪葬啊。”
“夫君,怎么可以和爹爹这样说话。”婉儿埋怨。
阿真抬起眼望了她一眼,继续对着墓碑道:“老爹说什么忠臣,忠臣都是人家毡板上的肉。要斗奸臣就要把自己变的比奸臣还要奸才对,你看,吃到苦头了吧。”
“夫君……”婉儿叫的大声,他到底是来忌拜爹爹的还是来气爹爹的。
“好了好了,我再说一句
就不说了。”阿真见婉儿要抓狂了摆摆手赶紧说道:“不过老爹,你放心好了,你女婿我一定帮你报仇,现在郑定桥已北上了,战场上刀箭无眼,也许辽国不小心有一把箭飞了上百里,然后很不小心的刚好命中郑定桥那老家伙的脑袋,你说是不是。”
“夫君……”婉儿和芊芸呐喊,竟然在已故的长辈面前说这种阴险的话,他还是不要来忌拜的好。
阿真见她们两人杏目睁瞪,惧怕中站起来摆说道,我不说,我不说了。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
婉儿见他静了,埋怨的再瞪了他一眼后,转过脑袋磕头哭道:“爹爹,女儿带夫婿来看您了。”说完拉扯着阿真的衣袖,眼瞪着他。
阿真见状赶紧跪倒在地,不敢作声。
“爹爹,女儿的夫婿,是位很杰出很温柔又很聪明,待女儿又极好。”
阿真见婉儿这么夸他,顿时报赧回道:“这么夸我,我会很不好意思耶。”
疼……,突然腰间一疼,他转到芊芸这一边,见她咬牙狠瞪着他,好像他敢再开口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
“爹爹,女儿的夫婿是咱们的大司马,位极人臣,又极受皇上依赖,他的事迹爹爹在天之灵应该都有看见了,过几日他便要北上,与爹爹生在时说的狼子抗战,女儿请爹爹在天之灵保佑夫君平平安安。”哭诉完后,婉君慎重地朝墓碑磕了三个头。
“夫君,芸姐,你们也给爹爹磕几个头。”磕完头的婉儿拭了拭泪,向旁边的人说道。
“老爹,请受小婿三拜。”说后他满脸正经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后把婉儿扶起来,对着墓碑道:“老爹,昔年你壮志未酬,小婿必帮您完全必生遗愿。”
深叹一口气后,他拾起扇子,啪的一声便把扇子摊开吟道:大梦谁先醒,江山有旧雠。
清风吹细柳,烟雨下龙舟。
尘世一杯酒,高低两自由。
生人不得志,鏖战亦风流。
俯仰有天地,牺牲在九洲。
将军百战勇,功过后人留。
流血千年后,文章四海收。
文言酸且困,君事苦难周。
长羡双鸳鸯,退思三星勾。
及辞归故里,惬意名山游。
故里多乡熟,名山有猿猴。
山原原纯朴,人祸未抬头。
明月淌流水,老狐卧首丘。
丛岩高欲裂,虎步大荒遒。
草色激冰黛,才情浇半牛。
千秋无负累,灏气在城楼。
婉儿听他低念,泣不成声,大量的黄纸伴随着滚滚浓烟升在这座荒芜的小山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