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米啊。”她天真的口气。
“我是说没有菜!”
“田里挖颗白菜吧,炖咸肉吃。我看冰箱里有咸肉。”
“那是去年的了!不准吃!医生让你吃新鲜健康的东西你记性呢?!回去我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咸货全部扔掉!”
在生病之前,她平时吃饭很随意的,可能手边有什么就吃什么简单对付了。生病之后我每天早上给她准备好午饭,可她连热都懒得热一下,被我发现吃了好几次冷菜。还有咸鱼咸肉,我扔过一次,又被她很快发现后捡了回来:“我自己腌的,哪里有问题?”
我心想亏她还是出国留过学的知识分子,什么东西有营养,什么东西有损健康还能不知道?她自己是个什么身体状态还能不知道?心疼这几个玩意儿gān什么!
我警告她:“不准动腌肉,不准碰烟,huáng酒盖子也不准舔!”
她悻悻然挂了电话:“不跟你讲了,làng费我的电话费。”
谁想要làng费这个电话费?我气呼呼地收起手机揣进宽松的校服裤兜里,出门碰到迎面而来的郁盛,他也是两手插在裤兜,不过姿态比我端正些,因为他手长,是正正好能够着裤兜的。
我不正眼瞧他,权当他溜过来上厕所——因为之前也碰到一个逃大课间的男生过来撞见我,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他就磕磕巴巴地说:“我不是逃避跑步……我是来尿/尿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郁盛当然没有这么傻,他直接叫住了我,反客为主地问我不去跑步躲在这里gān什么。我管他呢:“不关你的事。”
他拦截在我面前作大山样,不让我出去,维持着手插口袋的姿势,硬是用肩膀把我往楼道里面推:“我跟你讲两句话。”
“你gān嘛!是不是有毛病!”
我想从缝隙里钻过去,却被他大手一伸抓住了我的后领,就像某个傍晚一下揪住我的书包那样,他的声音盘旋在我后脑勺上方:“你什么脾气,跟你说两句话都说不得?”
不咸不淡,一开始不带什么教训的语气。
因此我大着胆子拼命甩他,甩不动我便回过头去yīn阳怪气道:“有什么见不得人话要在这里说?有本事回教室说去。”
“见不得人?”他玩味地笑,并不撒开手,我的校服外套都快被他扯变形了。
“你口袋里是什么?”
他看到我裤子口袋里鼓鼓囊囊,伸手就要去掏,我们好歹青chūn期十几岁,男女授受不亲,哪能说上手就上手?我急眼了隔着衣服咬在我后领的那只手臂,没成想并不难咬,一下就咬到了肉。入冬时分,我左一层右一层的毛衣裹在身上,他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T恤,合理吗?像话吗?
受到刺激时他终于把手缩了回去,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嘶——”,不悦的表情登时展现在他不易动怒的脸上。
“你咬我?”他掀开衣袖一看,果然有一排牙印赫然现于他白皙的皮肤之上。
我心中虽然惶恐但坚信自己并没有使出全力,装什么装,没破皮能咋滴?
“谁让你对我动手动脚。”我翻了个白眼掩饰不安。
他眯眼看着我,冷峻的眉眼微微上挑:“不知好歹的东西,就是这么对关心你的人的么?”
我愣了数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说我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的愤怒瞬时间从胃中烧灼,从嘴巴里喷出:“我不知好歹?郁盛,你也太把自己当上帝了吧?你以为你们家给了我姐姐治病钱,我们就得对你们俯首称臣毕恭毕敬?我就得对你低眉顺眼,让着你傍着你?你在做梦!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话,凭什么要迎合你对我的搜查,我又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女人,你说什么做什么关我屁事!”
“嘴巴还挺厉害。”他放下衣袖,“再让我看到一次你用手机,我会直接告诉王老师,下次就不是我来搜你的东西了,你有本事就藏藏好。”
“随便你!”我声量再次升高,“你要告就去告啊!你除了背地里告状还能gān什么?哦,当好人,当尖子生,当家里的乖宝宝,你这么虚伪做人不累吗?”
我不遗余力地嘲讽他,睁大眼睛怒目而视,生怕他听不清我说的任何一个字。
郁盛是我认识的第一只笑面虎,这种人生起气来是非常可怕的,那回我有幸见证了一次。他随即变换了表情,凌厉的双眼直视着我,俯身bī近我说:“我做人累不累,不用你指教。倒是你,你做人累不累,你姐做人累不累,我希望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