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来了。御膳房炖了‘四物鸡’,由当归,熟地黄,炒白芍和川芎腌制而成,可以补血气。本宫还命小厨房做了羊肉炉,羊肉性温,有助元阳,补精血的功效,一会儿你可要多进一些。”
“若娘娘不说,奴才显些忘了今日是立冬了,也便只好在娘娘这儿偷个懒,吃些现成的美味了。”丽妃说着,上前拿起一块苹果,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放了下来。
“娘娘,今日立冬,皇上不来钟粹宫用膳吗?”
“前朝事忙,如今前线战事吃紧,皇上哪儿还顾得上风花雪月,儿女私情。”我说。
“这羊肉炉,若皇上能进上一二,对龙体自是极好的,也不知。。。”丽妃说着,低着头噘着嘴。
“难为你对皇上一番深情。待会儿咱们稍早些用膳,膳后,你随本宫前去养心殿,给皇上送碗热乎乎的羊肉炉吧。”我说。
后宫之中,除了皇太后和皇后外,其余的妃子若非传召,是不可以私自进入养心殿的,纵使丽妃十分惦念奕詝,纵使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还是要遵守紫禁城的规矩。
“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丽妃跪下行礼。
“快起来。自家姐妹,勿需这般客气。”我说着,把那盘苹果递给了她,“嫩莲,吃块苹果。”
养心殿内烟雾弥漫,金色珐琅彩的大香炉里,焚着兰贵妃最喜爱的墨兰香饵。暖暖的阳光从窗棂外射进木榻上,打在了奕詝手中的《孙子兵法》上。他瘫懒地歪靠在榻上,嗅着芬芳,嘴里嚼着葡萄。
“成了!”兰贵妃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将画从案子上拿起来端详。
奕詝将手中的兵书扔在一旁,翻腾着从榻上坐了起来,走到了兰贵妃身后,环抱着她。“爱妃画的是什么?”
“山水人家。”
奕詝看了看那画纸,远处高山巍峨,近来小桥流水人家,两侧杨柳依依,虽是黑白墨画,却别有一番韵味。
“不错,不错。”奕詝撸了撸袖子,将一旁的红色锦盒打了开,取出了自己的印章,在这画上盖了个戳。
“朕明日便让如意馆装裱妥当,挂在这东暖阁里。”
“琴瑟风雅,白首韶华;择一乡下,流水人家;春来播撒,夏来饮茶;秋天撑一把青伞,采菊东篱下;待到冬天,煮着黄酒,折一枝梅花。”兰贵妃看着这画中的景致,眼神里写满了羡慕。求之而不得,拥有然后失去的,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兰贵妃此时,已算得上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钟鸣鼎食,珠光宝气,却少了几分庄稼人的闲适悠然。兰贵妃近来多偏爱陶潜的诗句,虽有些附庸风雅,却也难以掩盖心中的憧憬。其实不光是她,这紫禁城里的女人,有几个不想去外面看一看的呢?
“皇上,皇上。恭亲王急报!”此时,小乐子从外面跑了进来,“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回话。”兰贵妃道。
“何事慌慌张张的!”奕詝责怪道。
“回皇上,恭亲王,怡亲王,肃顺大人,景寿大人以及其他几位军机大臣正在殿外候着呢,说是有紧急军情。”
“那奴才先告退了。”兰贵妃朝着奕詝行了个礼。
“唉,不必了。”奕詝拉着她的手,“左不过一会儿还是要爱妃帮朕处理奏折的,你这前脚进了长春宫,后脚朕又得把你叫过来,岂不麻烦。你便在这东暖阁里候着即可,朕在正殿会见他们。”
养心殿的殿门被两个小太监拉开,阳光混合着尘埃铺洒进来。奕?等人迈着急步子,朝着殿内走着,奕詝坐在龙椅上,伸了个懒腰。
“众爱卿有何事禀报啊。”奕詝问。
“起禀皇上,英法联军在通州的八里桥,与我军交战,曾格林沁的主力军队,败了。。。”奕?道。
“什么!”奕詝险些从龙椅上滑落下来,“不是前些时日才刚刚登陆大沽口吗,怎的天津这么快便失守了?如今都打到皇城根了,这帮没用的奴才。”
“哼!依奴才之间,洋人无端挑起战争,因果皆由当日斩杀了他们的谈判使节。”载垣说。
“不错,两兵交战,不杀来使。曾格林沁匹夫之勇,因为跪拜之礼,便擒了以‘巴夏礼’为首的3名洋人使节,这才惹恼了洋人,攻入皇城。”景寿说。
“我大清乃是泱泱大国,这些洋鬼子不行跪拜之礼,便是有辱国威,曾格林沁将军此举,有何不妥?”杜瀚问。
“咱们是谈判,是败了仗的谈判。还拿出一副空架子摆给洋人看,怎能不惹恼他们?”穆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