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说过了,裴佑是个警惕性极强的人,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之前沈虞偷偷拓下了进书房的钥匙,只不过裴佑每日必定要花一半的时间呆在书房中,并且安排重兵把手,沈虞平日里自己都被盯得极严,更何况是进书房。
因此趁着今夜大婚,裴佑在前头毫无防备之际下手再合适不过。
两人分开行动。
阿槿去了粮食库,在里头放了一把火,很快熊熊大火燃烧。
“走水了!走水了!”
这几年江南收成不好,看守粮食库的守卫唯恐烧没了粮食惹得庐江郡王大怒,纷纷喊人来帮忙灭火。
一时整个含章宫大乱。
与此同时沈虞也装扮成婢女一路顺利的来到了书房。
先前赵玉告诉过沈虞,书房的岗哨每两个时辰换一次,他会想办法拖住下一任来换防的岗哨。
沈虞来的时候,原先看守书房的四名侍卫已走了两名,留下另外两名等着换岗。
沈虞撩开手腕,将腕上的袖箭对准当中的一名侍卫,按下机括。
只听“嗖”的一声,原先站着的侍卫就仰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个侍卫同样没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地上。
靖安侯夫人出身将门,幼时为了讨好她,沈虞苦练过射箭骑马,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借着夜色的掩映,她偷偷潜至书房中,因为不知布防图究竟被裴佑放在何处,她只能凭着感觉一点点的摩挲。
最终在书案底下按到一处机关,只听背后墙壁轰然一声,慢慢吐出一只匣子。
沈虞将匣子打开,匣中物什是一张摸起来十分柔软的羊皮,上面标注了陈州城的兵力布防和粮草食仓所处位置,画的十分详细,只可惜这图纸以朱雀街为中轴断开,竟只有一半!
沈虞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可能只有一半,这个裴佑,当真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若只能拿到一半的布防图,陈州布防便如同隐藏在雾霭背后的青山,总是不清晰。
可不管她再怎样的努力,依旧是一无所获。
一炷香后,外面传来一声二更的梆子。
来不及了。
沈虞撕下自己的一角衣衫,对照着布防图用螺子黛绘制了大约方位,而后将其按照原样重新叠好放入匣中,关闭机关。
她匆匆从书房中出来,赵玉正替她将地上刚刚晕倒的两名护卫拖到背后的树林中去。
“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要换防,我们必须赶在换防之前离开。”赵玉给沈虞带来了一套小厮的衣衫,沈虞找了个僻静之所换上。
“阿槿呢?她可脱身了?”
“姑娘放心,阿槿已出了含章宫,现下正在城外等候我们。”
沈虞这才放了心。
今夜庐江郡王大婚,含章宫并不落钥,禁军也多数聚集在开元殿,赵玉熟知宫中守备情况,带着沈虞避开禁军一路直往宫门处。
宫中侍卫瞧见两人,也只以为沈虞是赵玉带进宫的小厮。
到了宫门处,侍卫长拦下赵玉,“赵先生吃完酒了,怎走得这样早?”
赵玉笑道:“拙荆突然半夜发病,我接到消息寻思赶紧回去看看她。”
此刻粮食仓失火的消息还未传过来,但侍卫长看见远处夜空隐隐有火光冲天,为难道:“不是我不放您,似乎是粮食仓的方向走了水,待会儿禁卫过来,怕是会关闭城门,赵先生还是先回去吧。”
赵玉面色微变,“老张,你看能否通融一二,拙荆还在家病着……”
侍卫长指了指后面,“不是我不想通融,咱俩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看禁军来了,恐怕过会儿要封宫封城,你就算是走了也得给他们抓回来。”
眼下这种情况,硬闯是肯定不行的。
只怕裴佑很快就会发现她跑了。
沈虞的心跳如揣兔,她将布防图偷偷塞给赵玉,低声说道:“先生不必管我,一旦事情暴露,我会说一切都是我做的,到时候你一定不要站出来,先将布防图送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两人正说着,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季宗,原来你在此处,可要我好找,你现在赶紧出宫,替郡王召回在宫外巡视的王将军,叫他即刻回宫救驾。”
赵玉回过头去,竟然是陈乾!他在陈府中做了两年的门客,陈乾还从未如此信任过他。
他赶紧叉手应喏:“是!”
陈乾如今可是庐江郡王面前的红人,没人敢得罪他,他都如此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