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懂得的甚至比她还要多。比如就说这卡布奇诺,村钰只知道这是意大利式咖啡,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刘先达却知道,他说卡布奇诺是意大利一所教会的名称,把这种咖啡命名为卡布奇诺是因为这种咖啡像极了卡布奇诺教会修士的装扮,在深褐色的外衣上覆上一条白色头巾。
卡布奇诺成全了村钰和刘先达的姻缘。两个人婚后生活和谐,直到目前都没有发生再婚家庭中常出现的那些矛盾。对此,两个人都很珍惜。
村钰今晚做的是摩卡霜冻咖啡,这款咖啡适合炎热夏季饮用。
将冰块打成碎末倒进玻璃碗中,又把事先冲泡好的冰水咖啡加进去。为了寻求细致滑润的口感,村钰刻意在冰水咖啡里加了些巧克力粉。之后是轻轻的如研磨般的搅拌,直至被打成碎末的冰被搅出一种绵密的视觉效果。由于加了巧克力,咖啡的味道中又多了一份香醇。
村钰刚把制作好的霜冻咖啡倒入两个玻璃杯中,刘先达就说:“又加了些巧克力吧?”
村钰笑着把两杯精心制作的咖啡放在白色小圆桌上:“行啊,你鼻子够尖的。”
还没待村钰坐下,茶几上的电话响了。一听报号,刘先达就说:“你接吧,梅山的。”
怕了梅山的那张嘴,她打来的电话刘先达轻易不接。
刘先达听出来,梅山和村钰说的是打算请周立奇吃饭的事,等村钰接完电话,就问道:“梅山那亲戚移了肾,效果还不错?”
村钰说:“效果相当不错,这人是梅山的表姐夫,出院前梅山想请周立奇吃个饭,让我牵线。”
村钰坐下来,用铜质的小勺搅拌着玻璃杯里的咖啡。
刘先达说:“周立奇这小子可以啊,今天下午看到论文公示,排了个第一。”
在村钰面前,只要一说起周立奇,刘先达从来都是用这种调侃的语气。不提周立奇便罢,一提就是调侃着夸奖他。
以前在前妻面前提到周立奇时却不是这样。刘先达的前妻去世前是传染科的医生,她对刘先达与穆百济、周立奇之间的关系很清楚。两个人提起周立奇从来都是入木三分的心里话,称呼周立
奇时总是要加上个“那个马屁精周立奇”的前缀。
村钰下午去别的医院会诊,并不知道论文公示的事,“真的,他排第一,那你排第几?”
“我不行。”刘先达不在意地说。
村钰又追问:“到底排第几?”
“第二。”
“差几篇?”
“他22,我21。”
“就差一篇?”村钰惊讶地说。
“其实我刚投了一篇,只是还没有回音。”刘先达说。
“是生殖器再植那篇?有特色,发表应该不成问题。”
“不成问题也不能报,采稿通知还没来。”
村钰说:“遗憾!”
刘先达说:“实事求是嘛!”
村钰说:“我这个老同学还真是用功,以前在学校时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肯服输。”
刘先达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年轻嘛,有进取心。”
村钰扯了张餐巾纸,把不小心滴在桌上的一滴咖啡擦去,之后仰起脸笑着对刘先达说:“好像你有多老似的,我就不觉得你老,打起网球来恨不能飞起来。”
“去打会儿网球?”刘先达提议。
村钰点头说好,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咖啡喝干净。电话又不识时务地响起来,一听报号,还是梅山。
刘先达皱起眉头:“怎么又是她?”
村钰过去接听,按了免提,话筒里传来梅山风风火火的声音:“才几点?干吗把手机关了?周立奇死活找不到你!”
“怎么了?不会是今天晚上就请他吧?”
“什么呀,他们科那个特2不行了,你快点过来吧。”
“好,我马上过去。”村钰说。
村钰放下电话就去换出门的衣服。
刘先达在一边问:“他们科的特2不行了关你什么事?网球不打了?”
村钰边换鞋边说:“角膜,这个特2签过捐献角膜的委托书。”
刘先达把雪茄灭了,不动声色地听着。
“我走了,你自己出去散会步吧。”出门时,村钰又说。
门猛地被关上,随着村钰的身影消失,刘先达的脸色阴沉起来。他愤愤地想,这个周立奇还真是挺把村钰的话当回事,竟然比他先找到了角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