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堂睡不着。
房间里隐约还残留着-丝香薰的味道,虽然已经很淡了,但仍然幽幽地徘徊在各处,就像是
梁玉堂心中的那点执念,越是不想在意,就越是明显。
那个找上梁锦并且和他大吵一架的人,到底是谁呢?
梁玉堂在心里依次列出了几个人名。
和梁锦关系好到这种地步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有可能产生矛盾的,就更少了。
这个人为什么会和梁锦产生矛盾还大吵一-架?
明明吵到连花瓶都摔碎了,为什么还能留这个人在别墅里住上一-晚上?
虽然梁玉堂并不认为槐序那荒唐的推测会是真的,但此时的他真的想不通,似乎真的,只有
“情人”这么一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了
他就这样想啊想,想啊想,越想越想不到,越是想不到就越想知道。
梁玉堂保持着一一个姿势冥思苦想,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全身都僵硬了,枕在头下的手臂更
是麻木得没有知觉。
梁玉堂轻轻吸了口气,缓缓调整姿势翻了个身,便看见了睡在旁边,背对着自己的弟弟梁金
马。
他怔怔地看着梁金马的背影,心情稍微舒缓了-些,想起来小时候他们也这样经常在-张床
上睡觉,弟弟总是睡得四仰八叉的,现在却懂事了,睡觉也这么规矩。
是啊,他们都变了很多
忽然,梁玉堂的脑海里突然如同-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如那个人是金马呢?
这个瞬间,梁玉堂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速,手指尖微微有些发麻,喉咙也跟着有些发紧,
僵在这个姿势很久。
他舔了舔嘴唇,才发现自己竞然口干舌燥。
我——我绝对不是怀疑金马做了什么事情,这只是一种合理的猜测,——种可能性而已。
毕竞,金马经常出差,自己又不可能派人监视他,要是他哪天到梁锦这里来住了一晚上,也
是很有可能的啊!,
梁玉堂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说服自己顺着这个猜测往下推断。
如果,只是如果一如果那个人是金马,他来到别墅是想做什么?
单纯来看看爸?
不可能的,他们兄弟两个和梁锦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如果不是有目的,-般情况
是绝对不可能去的,更何况他们还吵了一架。
于是问题又来了,他们为什么会吵了一架?
是什么样的话题,什么样的目的,才能让他们父子两个接近大打出手,甚至摔了花瓶。
一说起来,小时候金马调皮捣蛋,也总是惹爸生气,梁锦那时候脾气也爆,动不动就摔东西
,但金马却一点也不怕,长大后,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般的事情肯定是不可能产生这么激烈的冲突的,可是他们父子之间,能有什么不一般的事
情?没有的啊!
除-那个保险柜,还有保险柜的钥匙。
假设,只是假设一假设梁金马提前知道了保险柜的事情,想要问梁锦讨要钥匙,被梁锦拒
绝了。
这里又有一个点不对劲,梁玉堂心想,梁锦为什么会拒绝给钥匙?
如果那保险柜里放若那些账单和赃款,那么这些东西,迟早都要交给他们来解决的,梁锦没
有理由拒绝。
梁玉堂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
关于保险柜和灰色生意有关系的资料,也是梁金马找来的。
那么,这些资料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呢?
保险柜里藏着的,也有可能不是那些账单,而笔巨额选产。
梁金马想要钥匙去独吞那笔财产,然后两人起了争执,大吵一架,但是如果梁金马后来道歉
了,梁锦绝不可能就这样把梁金马扫地出门,两人冷静下来之后,梁金马当然依旧还能在别墅里
住了一晚上。
不久之后梁锦就“意外”去世了。
顺,理,成,章。
梁玉堂盯着弟弟的背后,突然想起来——件事情。
正是梁金马,执意要进“白夜”。
现在想来,竟然处处都充满了不对劲,这地方那么危险,为什么他那么激进地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