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有心疾,近日案牍劳形才会猝然而亡。他手底下的案子里,你堂哥所犯之事是最无足轻重的,倒是毛氏庶子的侵占良田强占民女案才是令他头疼的事。”
“你是不知道这毛家的作怪,小妻站到正妻头上,一个庶子犯了事,几乎连累全家,毛大人也还敢包庇。 ”
皇后像是切身感受到府衙官的难处,不由皱眉。
允也嫆安静的听着,始终不发一言。
皇后看了看允也嫆,对她微微笑了下,“他们府上还有一个嫡出的姑娘,行五吧,那小妻竟打起了这小娘子的嫁妆的主意,那小娘子若不赶紧定下亲事,只怕嫁妆就要被尽数拿走了。”
允也嫆眉目微动,也对着皇后微笑,“母后,儿媳不敢置喙前朝衙差大人如何办案,但儿媳相信,父皇统治的天下,一定是政治清明,人心质朴的。”
皇后轻拍允也嫆手背,“也嫆,这次啊,你父皇也动了怒,母后就罚你半年奉银,并从你私库中出五百两银子给府衙官的家眷,你别怪母后呐。”
允也嫆抽回自己的手,对皇后行礼,“儿媳有错,儿媳认罚。”
话题,似乎又回到开头,允也嫆老实认错,不像跟苻郴说到这事时还会辩驳解释两句。
皇后和允也嫆本就没多少聊的,她要告诉允也嫆的,她也说了,剩下的就该她看戏了。
皇后命赵宫令送允也嫆出椒房宫。
赵宫令回来后,见皇后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自然的去替皇后按太阳穴。
“娘娘,奴刚刚也同那小丫头问了空王妃近况,一切如常,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您且放宽心。”赵宫令如是劝到。
“汤家姐儿怀孕,我实是想不通。舅舅当初与我说汤家姐儿是最不可能得温恕喜欢的,我就全然没管她,谁知她竟怀孕了!真是该死。这允氏,也是软骨头一个,若非如今毛家要将家中姑娘嫁给温恕,我必不容她,让那丫头好生办事,绝不许允氏这头再出岔子,弄出个孩子来。”皇后娘娘声调温婉,说出的话却十分狠厉歹毒。
“娘娘,奴都交代清楚了,那小丫头说,空王妃每日进药膳时,她都会亲眼看着空王妃用了才出屋子。”
皇后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你过会儿派人去舅舅家问问表弟那头收拾干净没?叫他这几日安分些,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奴立刻派人去金府。告知舅老爷此时。“赵宫令颔首领命。
见自家主子眉间还有郁色,她温声开口,“娘娘,其实您也不用太过忧心。您已将毛家之事告诉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她为着一个侧妃近身服侍殿下笔墨,都要和殿下闹别扭的小丫头,必不会容下毛五姑娘的。只要王妃娘娘将毛家之事告诉殿下,舅老爷那处再活动活动,府衙官离世这事就和咱们六爷没关系了。”
……
允也嫆从椒房宫出来,乘着软轿,一直到宫门口时,梁义才开口,“娘娘,您在皇后娘娘跟前的姿态也太低了,您不必如此畏惧皇后娘娘的。”
苻郴让梁义跟着允也嫆,本意是帮允也嫆接皇后的话,那知从进宫到离宫,允也嫆都只有一个模样,伏低认错,梁义完全没有发挥的地方。
“梁内官,府衙官之死本就和我无关,虽不知是何人硬往我身上攀扯,但父皇并未让我入宗人府受人查问,而是派了宗人府官员过来,就并不欲让我如何。我老实认错,你听……”
钟楼上每一刻钟就会响一次的更钟,发出沉闷声响。
允也嫆微微笑着,“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出宫了。”
梁义看向远处钟楼。
原来王妃是有此打算。
在皇后宫中多待一刻,就有可能惹出事来,能早出来也是好的,反正本来今日入宫就是受罚的,不如将姿态放低,早罚早了事。
允也嫆对皇后,说畏惧算不上,怕确实有的。
她曾试图反抗皇后,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打不过那她躲着总行了吧。
原先因为想做好苻郴的妻子,允也嫆想过多多去了解闫隆的大小事情,理清楚闫隆官眷之间的关系,现在也不需要了,那她在离开闫隆之前就对皇后就敬而远之吧。
思及苻郴,允也嫆心口发涩,她一步迈上马车,“梁内官,回府吧。”
“是……娘娘,殿下也下朝了。”梁内官本是要应承允也嫆,刚开口,就看到已行至宫门的苻郴。
允也嫆手伸到窗帘前,又缓缓的将手放到自己小腹,“那梁内官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