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允也嫆被召进了宫里。
允也嫆本就想不明白昨日皇后的态度,今日进宫,她惶惶不安着,总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
汤侧妃身子不舒服,苻郴告了假,允也嫆要进宫前,见着他了,他似是特意来寻的。
允也嫆以为苻郴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有一句低语,“也嫆,无论皇后说什么,都别信。”
允也嫆没回应,坐进马车内,闭眸沉思。
进宫后,赵宫令亲自来接允也嫆,这是从前每一次进宫,都没有过的。
允也嫆默默跟着赵宫令到椒房宫。
皇后屏退了所有人,只余下赵宫令。
允也嫆坐立难安的很,但仍忍着不开口。
“也嫆,今日召你入宫,是有与你有关的事要告知你。”
允也嫆低垂眉眼,“母后请说,儿媳必敬听着。”
皇后从她的凤位上起身,朝允也嫆走来,边走她边语带遗憾的说,“也嫆,你是好孩子,我实在是不忍心瞒着你,看你一腔深情皆错付了。”
允也嫆心口突然不安跳动,她胸腔重重吸了一口气,静静等着皇后说话。
“也嫆,汤氏见红一事,母后回来后派人去查了,那桃仁粉是温恕让人准备的。”
允也嫆瞳孔瞪圆,她不可置信道,“不,不会的,殿下不是食子的毒虎,自汤侧妃怀孕以来,殿下对其多有照顾,怎么会害她们。”
“是真的,也嫆,刚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也很震惊,但空王府给汤氏进桃色琥珀糕的庖厨就是如此说的。”皇后一脸痛心疾首。
允也嫆还想为苻郴说话,嘴巴动了动,她突然想起早晨苻郴跟她说的话。
不要信皇后说的任何话。
嗯对,不要信皇后说的话。
“母后,那庖厨许是乱说的呢,殿下他对汤侧妃真的很照顾。”允也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也嫆,你真是个傻孩子,那庖厨是空王府的人,若非温恕真的做了这桩事,我怎么可能问的出来。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玩绕,所以想不清楚温恕为何要害汤氏腹中孩子。”
“毛府有一小女,行五,你知道吧,陛下有意赐婚毛五与温恕,并封你做良娣。温恕如今一门心思让我娘家与舅家失势,与毛家联合纵横许久了。”
“温恕那孩子……哎……”皇后重重叹了口气,眼睛倏地红了,“温恕如今要仰仗殿阁大学士,就应了殿阁大学士的两个要求,一是让毛五取代你,二是在毛五生下嫡子女前,后院不能有庶出子女。”
“也嫆啊,你想想,你如今好好的,毛五如何能取代你,只有你犯错,陛下才能废了你,谋害皇嗣,是重罪。”
“温恕他一出谋划,即除了你与汤氏腹中骨肉,又误害了我及我背后的金氏,他真是长本事了。”
“哦,对了,也嫆,你当初被拐,回来时遇到了想杀你之人是吧,那人就是陛下亲封的殿阁大学士,毛大人,毛五的亲生父亲,大学士一计不成生二计,你一定要知防备,别傻兮兮的被人害了去。”
“也嫆,你说温恕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只是如今多有不便,所以对你从不提这事。”皇后挑眉暗示。
……
允也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宫的。
回了苍明厅,允也嫆由几个珠字辈的侍女给膝盖上药。
允也嫆目光空洞,呆坐着,绛珠几人看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反应。
突然,允也嫆拿过药膏自己动手给自己涂药,
“你们几个去整理一下空王府内的鱼鳞册,账册,黄册。”
“娘娘,您要这些册子做什么?”
允也嫆每日管理王府庶务,也不都是要三册在手,且这些册子恐怕得有一大箱子,短期是整理不出来的。
“你们这几日什么都不要做了,整理册子就好,尽快整理出来。”允也嫆不答,继续交代,并表示自己的急迫。
绛珠几人一脑袋雾水,但还是齐声应下。
下午些,绛珠几人就知道了允也嫆要三册的用意。
允也嫆居然要把王妃册宝还给苻郴!
允也嫆当初来王府,不受苻郴待见,王妃册宝就被她束之高阁,被皇后下旨管理王府庶务时,她才开始用空王妃册宝。
如今她归还这些东西,是存了不再管王府任何一桩事的意思。
苻郴在允也嫆出门前,就有要出门的姿态,允也嫆回来时,他果然出去了,且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