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郴现在很后悔自己没有住到冬苍阁去,他该时时陪着允也嫆,在他出城时,他更应该让人加强东宫守卫。
……
允也嫆傍晚些就恢复了意识,还在苻郴的协助下喝了半碗粥。
喝了半碗粥,就又要喝药了。
允也嫆虚弱的说,“殿下,让绛珠她们来伺候就好。”
苻郴不说话,只摇头。
允也嫆实在没力气,就随苻郴去。
第二日,她又恢复了更多力气,但小腹的坠痛感也更加明显,她不住按压小腹,缓解疼痛。
“绛珠……绿珠……蓝珠……月珠……吴嬷嬷……梁内官……”允也嫆挨着唤自己平日里最常用的几人的名字,甚至连梁义她也喊了,但无一人应她。
前面五人是作为嫌犯和冬苍阁的其他仆从被拉去审问了,梁义则是劝慰苻郴去了。
临近天明,袁辉那头传来一个消息——东宫内的毛侧妃处有一碗猪血,且入冬以来,毛侧妃每隔两日就要人送猪血来,苻郴下禁令后,她就让人悄悄送。
苻郴亲自去审问时,毛侧妃已经知道这事,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儿说自己不知情,她要猪血,只是为着吃暖锅时用。
毛侧妃自嫁人后,就从没得到过苻郴垂爱,她甚至还怕苻郴,久而久之,她就转了心思,成日里只想吃喝玩乐。
暖锅是她近日爱吃的,每隔两日她就要将心腹侍女喊来一起备食材,煮暖锅吃。
当初苻郴下令不许东宫出现任何血制菜肴,毛侧妃敢怒不敢言,原也想遵守禁令,但没过几日,她就受不了馋,让人悄悄送来。
当初举家搬迁入东宫时,苻郴没想带毛侧妃,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丰厚财帛,准备一同送毛侧妃回其母家,但不知为何,他下朝时,被皇帝陛下叫住,聊了两句,回来后就将毛侧妃带入东宫,但毛侧妃在东宫的住处离允也嫆的住处和苻郴的住处都很远。
也因此,毛侧妃三五不时让人送猪血来,都没人发现过。
“孤可说过东宫内不许出现任何带血之物,若是受伤了,就远远避着太子妃。”苻郴怒声问。
毛侧妃抖成筛糠,她真的很害怕苻郴,对苻郴一个劲儿磕头,“殿下,妾不敢害太子妃与皇孙的,妾每次要猪血,也只敢要一小碗。每次得了猪血也是来做菜肴,并非用来装神弄鬼吓唬太子妃。”
有人在汤侧妃死后,还在东宫见到汤侧妃的传闻,毛侧妃也害怕,深夜连门都不出,甚至还要心腹侍女陪着她睡。
“东宫上下,只有你这里有猪血,毛氏,你说你无辜,谁信!”苻郴厉声问。
毛侧妃哭的哽咽,是了,整个东宫上下只有她这里有猪血,偏偏太子妃哪里也有猪血,她和太子妃又同时太子殿下的妻妾,她若没有强力证据,外头只会说她嫉妒太子妃受宠,所以生了害人之心。
毛侧妃思绪快速转换,可这一刻,她完全想不到解救自己之法,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贪嘴,禁令都下了,为何还要去找人悄悄准备猪血。
“殿下,妾一直不得您喜爱,若妾害太子妃,必然是抄家灭族之祸,妾绝对不敢以此为代价去害太子妃的。”
若毛侧妃是太子宠妃,她犯下些错,必不会受到天大惩罚,除非杀人害命,但即便如此,也不会祸及家族。
可她不是,是以平日里她谦卑恭敬,全然不复在家中之态。
毛侧妃娇憨不假,可她不蠢,做侧妃的日子并不算难熬,甚至可以说她一直都是衣食无忧的,所以就算真听过几句挑拨之言,她也没有真出过手。
除了那次答应替毛府大人损毁甘棠送来的允也嫆要找的那个青衣侍从的画像。
“你即可收拾东西,回你母家去,今后你要再嫁还是其它,都与孤无关,改日文书自会送到你府上。”
苻郴进了毛侧妃的屋子,但他没坐,只束手立在毛侧妃半步之远处。
身高威压,让毛侧妃一颗心乱如麻,听到苻郴开口,她就求饶命,苻郴话毕后,她愣住。
“殿下,您……您不要妾了?殿下……妾……妾不能走,殿下,求您留下妾吧。”
“毛氏,你如今死罪难逃,我让你归家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你若是在纠缠,我必要你及你身后的毛氏灰飞烟灭。”
身处上位者的苻郴,这话可以是威胁,也可以是实操,全看毛侧妃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