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二十六岁的高龄,可毕竟跟姑娘的相处经验基本为零,他实在是怕唐突了穆葭,可又忍不住时不时朝穆葭这边偷偷瞥一眼,明明姑娘戴着纱帽,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后嘴角忍不住上扬一些,再上扬一些。
穆葭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实在是太尴尬也实在是太煎熬了,当下她抿了口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前些时日听罗植说你病得极重,现下可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过就是老毛病罢了,让你担心了。”封予山轻声道。
“谁……谁担心了?”穆葭的脸更烫了,再开口声音就带着点儿着急了,“你……你少胡说八道。”
姑娘的娇嗔简直能要人的命,封予山只觉得一颗心都是麻酥酥的,连带着手都跟着颤了两下,封予山盯着姑娘胡乱在茶杯上摩挲着的那只白嫩嫩的手,只觉得那只手摩挲着的是自己的心,他心里软软的,又痒痒的。
“是,是我胡说八道,以后再不敢了。”封予山的声音更软了,若是邹令在的话,一准儿要惊掉下巴,谁能相信,当年战场上阎罗一般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这时候在姑娘面前,竟会是个这般模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穆葭听封予山这极有诚意的道歉,却觉得更别扭了,总觉得是自己在胡搅蛮缠,她有些懊恼,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好像不管说什么都跟她在……撒娇似的。
奇怪,她怎么一到封予山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穆葭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目光在这间偌大的书房里头胡乱地瞄着。
这间书房应该是按照安郡王府书房的来布置的,规格布局都一模一样,只是别院的面积更大,这书房也比王府的大,所以房中的家具几乎都比安郡王府的大一些,比如她坐的这张软塌,就不是寻常尺寸,宽度跟床差不多,长度却比床还长,再比如桌案也是,明显显比王府的那张要大一些,桌案上齐齐整整地摆着笔架、砚台,还有一摞没看完的书,和王府简直如出一辙。
看得出来,封予山是个念旧且有自己一套准则的人,而且他并不看重富贵和所谓风雅,所以书房里并没有任何象征天家富贵的摆设,甚至连个博古架都没有。
若非要说这间书房与王府的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应该就是窗台上那一瓶正怒放的红梅,甜白釉的花瓶,配上朵朵红梅,恰如白雪红梅,实在是相得益彰,穆葭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封予山也随着穆葭的目光看去,一边含笑道:“葭葭挑的梅花好,到现在还没开尽。”
“这是我送你的那一把?你怎得出门还带着?”穆葭大吃一惊,一边又红着脸小声嘟囔着,“你……你又胡说八道!不许乱叫!”
第235章 灵丹妙药
还没人叫过她葭葭呢,爹娘叫她葭儿,兄长唤她幺妹,冷不丁地又多出个“葭葭”来,而且还是出自封予山之口,怎么听怎么别扭,倒是封予山叫得很顺嘴,似乎早就习惯了似的。
封予山笑笑没说话,放下茶杯,起身行至桌案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然后又坐回了软塌,将那锦盒递到穆葭面前,一边含笑道:“我惹葭葭生气了,这便算是赔礼,还请葭葭一定笑纳。”
“你又乱叫!”穆葭嘟囔着,可却真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味儿,封予山叫“葭葭”得语气实在太宠溺,穆葭实在抗拒不了。
上辈子穆葭最缺什么?
缺人疼。
五年中毒,五年和亲,三年凌辱折磨致死,女儿家最好的年纪她都活在别人的算计里,她心里无疑是怀着恨的,可又何尝没有对温暖的渴望?所以面对着这样疼惜她的封予山,她非但抗拒不了,还忍不住想靠近,再靠近一点。
盯着那只递到自己面前的锦盒,穆葭心里实在好奇那里头装的是什么,可时再一想上一次收下的那张白虎皮,穆葭却有些犹豫了,实在是封予山出手太大方,她都不好意思拿。
“这里头是什么?”穆葭打定主意先问清楚,然后再考虑收不收。
封予山将锦盒打开,一边盯着里头的珠钗,一边有些抱歉地道:“头一次亲手做这个,手艺不佳,你别嫌弃。”
穆葭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安静静躺在柔白丝绸上的那支珠钗,一时间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珠钗,她认识,那是她曾经花时间偷偷摸摸打磨过得珠钗,那曾是她时时贴身收着的保命物件,可是,这显然又不是她原本的那支。
尖利的金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