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闻言,目光看向朱元璋,可后者却没有丝毫想要帮忙的意思。
办案本就不像别的什么事,想要真的查清,可谓极为困难。
况且事关谋反,又有几人会轻易招供?
再者,一旦案情之中有什么错漏,或者有涉案官员被遗漏;这便是给人一个天大的把柄。
以往朱榑不愿意参与,虽说有偷懒和抵触的因素,可更多的,也是不愿意过多承担这份责任。
可如今,李文德咄咄逼人,而朱元璋却不加理会,摆明便是也希望他能限期破案。
一时间,朱榑心里一阵无奈,却也只能快速思考,自己究竟需要多久来完成案件侦破。
“父皇,儿臣愚钝,但尚有报国之心;
这位李大人虽说危言耸听,可也并非全无道理,儿臣便再此对您,以及诸位大人做个保证。”
朱榑这么一说,朱元璋也来了兴趣。
他心中暗暗犹豫,不知该不该帮朱榑一把,以免他说得过于激进,最终难以收场。
然而,就在朱元璋犹豫时,朱榑拉长了声调,心中再度腹诽了起来。
【老头子这次是真不打算帮忙,还是故意想要我做个保证?】
【仔细想想,老头子应该不会让我胡乱许诺吧?】
朱榑心中念头闪过,全不知,自己的一个念头,已经让朱元璋打消了帮忙的心思。
略微等了片刻,见朱元璋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朱榑只好继续。
“三个月内,儿臣若不能破案,情愿辞去一应职务,削职为民也好,圈禁府中也罢,绝无半分怨言。”
朱元璋闻言,不禁一愣。
甚至百官也都面露诧异,不明白朱榑怎会做出如此承诺。
谁都知道,蓝玉所供述的内容,牵涉数百名官员,若是继续牵扯,只怕人数会有数千的规模。
这么多的人,哪怕只是缉拿和核实身份,便要花费许久。
更别说还要甄别供词,搜寻证物、证人等等。
其实原本朱元璋想给的时间,可是足足半年。
奈何朱榑方才也真的是动了肝火,恼怒之下,直接做出了这个决定。
如今话已经说出去,哪怕是朱元璋,也不好再去更改什么。
短暂的担忧后,朱元璋心里对朱榑,又多出几分欣赏。
“好,难得齐王有这般把握;那咱便答应你,三个月为限。
三个月后,你若是能够破案,咱这里也绝不会亏了你;到时候,咱定然会对你委以重任。
但三个月后,若是你仍未破案,那咱便只能将你圈禁王府了。”
若是平时,朱榑听到圈禁二字,必然是颇为惶恐、担忧。
可今时不同往日,朱榑只是冷声答应,心里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今日上殿,本就带着一些火气,所以才会一反常态。
但随着对质,朱榑的火气其实已经泄了大半,心中更是觉得,朱元璋会帮衬自己。
只是他没想到,朱元璋这次非但没帮忙,反而好像乐得看自己被人为难。
一时间,朱榑心里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不满和烦闷,对于威胁什么的,也就没了那么多的关注。
只是他这边古井无波,大臣们,却各个心中诧异。
朱榑眼下是齐王的爵位,手中又握着地位特殊的锦衣卫。
若是再对其委以重任,那便是要涉足朝堂了。
而以他的地位和年纪,去六部中的任何一个,显然都不合适。
众人都是朝堂上的老油条了,自然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齐王若能破案,皇帝可能要其监国。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开始对齐王的身价,重新估量,不少没去给朱榑送礼的,也都开始暗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