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朱榑不怒反笑。

这些监生，虽说不少人都骂过朱榑，可若说认识朱榑，或者了解他的，却是几乎没有。

此刻见朱榑这般反应，不少人都直接愣住，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就在众人迷惑之时，朱榑再次朝前走出两步，脸上笑容，也随即缓缓收敛。

待到朱榑止步时，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意。

那些前排的监生，根本没人胆敢与之对视；而后排的，则因为距离等原因，连朱榑的神情都看不清楚。

一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

可即便如此，不远处依旧聚集过来不少，得了消息，想看热闹的百姓。

“锦衣卫尽皆虎狼，这些监生都是些文人，今日只怕国子学要栽大跟头了。”

“什么啊，你没见领头那位，那可是齐王殿下，眼下陛下最为宠幸的皇子；他亲自过来，想来是陛下已经对国子学，做了安排！”

不远处，百姓们议论纷纷；国子学前，监生们心中惴惴。

朱榑沉默了一阵后，再度开口，声音却是冰寒入骨。

“你们以为，眼下你们便不无礼了？”

不等有人回答，朱榑的声调便再度提高，直接发出质问。

“本王乃陛下亲子，当朝齐王；你等多是秀才，自诩读圣贤书，承袭孔孟之道，是圣人门生；

可你们见到本王，便是这般态度？

朝廷的规矩何在？圣人所说的法礼、尊卑何在？

本王的颜面，又何在！”

一连串的话说完，监生们不知是被他的气势震慑，还是什么原因，竟没一个人开口回答。

等了片刻，见没人做声，朱榑索性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你们说要去太庙，我倒要问一问，你们是识得我朱家先祖，还是觉得，太庙可引天下人侧目？”

这话可谓极其露骨，一众监生当中，终于有人忍不下去。

“齐王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明太庙固然供奉了朱氏先祖，可却也代表大明社稷；我等身为学子，前去祭拜，有何不妥？”

朱榑冷笑道：“我大明立国不过十几年；陛下曾自诩淮右布衣，我朱氏先祖，从玄皇帝时，便是贫困农户。

你们说要祭拜，只怕是惊扰才对吧？至于大明社稷，本王听闻，社稷不在宗庙，而在天下人心中。

你们去祭拜社稷，却不愿为社稷尽心，这算哪门子的祭拜？”

这话更加极端，一时间，监生之中议论纷纷，就连不远处的百姓，也都心中暗暗思量起朱榑这番话的对错。

“就算王爷所说有理；那我们去祭孔庙，拜谒圣人，王爷总不能还要阻拦吧？”

监生之中，有人再度询问。

朱榑闻言，知道对方这是以退为进，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心中所想。

“你口口声声说，要拜谒圣人，可本王却没见你们准备什么祭品；

相反，你们不少人手中带着兵刃，难不成，你们是想去圣人面前，表演君子六艺？”

众人闻言，脸色铁青，好一阵子，也没能说出话来。

眼看局势要被朱榑一个人压倒，人群中，再度有人嚷了起来。

“齐王，你说来说去，还是想要拦我们的路！难不成，我大明监生，连去什么地方，都不能自行做主了？”

朱榑再度踏前一步，冷笑道：“若是大明百姓，若是大明寻常监生，我自然不会加以阻拦。

可若是有人想要生事，扰乱大明江山，诋毁我大明朝堂；本王却是不得不加以阻拦！”

听到朱榑这话，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

“齐王这话，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