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态度,让朱标会错了意,还以为朱元璋已经完全倒向朱榑。
可朱标的态度,也给朱元璋带来了误会,让他觉得,朱标或许也参与到了整件事中。
父子俩多日未见,都没想到,只是一次简单的对话,居然给彼此留下了如此误解。
朱标沉吟半晌,躬身道:“父皇所言极是,是儿臣思虑不周。”
朱元璋斜了朱标一眼,神情中满是无奈。
在他看来,朱标若真有所改变,的确是不错的事;可若是对方,只会使用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却反而是弄巧成拙,非但成不了气候,反而会惹人耻笑。
思忖片刻,朱元璋道:“好了,不说这个,你给咱讲讲,这些日子读书,你都读出什么了。”
朱标面色古怪,好一会儿后,这才开口。
“儿臣读诸子百家,却也只得出一个道理。不外乎君贤臣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天下方兴。”
朱元璋闻言,眼珠转了几圈,心里更是默默猜测,朱标则是心里话,还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不错,这道理虽说浅显,可许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到了咱这个岁数,最希望的,便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子孙后代都能有出息。”
朱元璋说完,眼睛再度盯着朱标,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只可惜,朱标此刻未能领会朱元璋的意思,他弓着身子,一副前辈模样,殊不知,这么一来,反而让朱元璋更加狐疑。
“所以是啊,咱得告诉你,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朱家,绝不能内斗;
这兄弟岂能阋于墙?莫要忘了,元人走的不甘心,说不定哪天,他们又要回来搅闹一番。”
朱标闻言,虽说觉得不大对劲,可还是恭顺地答应下来。
父子俩这边正在闲聊,另一边,韩国公府中,也没闲着。
李善长抄着手,一脸的忧心忡忡。
他来回踱步,李浚文等几个心腹,皆是目中带着急切,紧紧盯着李善长。
“殿下怎能当着官员,说出这种话呢?”
李善长突然止步,双手拍在一起,满面竟是忧虑。
听到李善长这么说,李浚文轻声答道:“说不定,殿下就是故意要让人听到。”
李善长闻言,侧目看向李浚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可若是如此,他便是自己要去树敌,这会带来多少麻烦,他怎么会不知道?”
李善长自觉了解朱榑,因而心中断定,朱榑绝不会是这种人。
在他看来,得罪百官,便等于在断送自己的前程。
朝廷之上,皇权再重,可皇帝却只有一人,真正想要站住脚跟,甚至谋求皇位,那边必须得稳住朝堂,拉拢人心。
可朱榑的话,即等于断绝了和大臣们的关系,也很有可能被人利用,寒了士子们的心。
短暂的犹豫过后,李善长道:“东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李浚文笑道:“陛下已经去了东宫;想来咱们的计划,已经奏效。”
李善长皱了皱眉,道:“胡说些什么?我们只是帮了他们一把,想要对付齐王的,是那些大臣。”
李浚文对李善长的这种举止,颇为诧异,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的确,是大臣们挑唆东宫和齐王,有意扰乱宗室。”
说完,他压低声音,冲着李善长问:“可您做了这么多,为何却一点也不向殿下透露?”
李善长闻言,瞪了李浚文一眼,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你记住了,朝廷上,可不只是派系争斗,更不是皇子之间在博弈;太早亮明身份,抑或太早表露心思,只会招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