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宋没说话,两个人又一次陷入了僵持之中。
半晌,才听到宁宋嗡着声音说到:“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棠梨还是那么冷静,就像是长白山上终年冰封的冰雪一般,好像这世间万物都不能将她融化,给她温暖。
“你骗人”宁宋又一次重复到,他的声音里竟意外的带了些哭腔。
察觉到不对劲儿,棠梨挑了挑眉,双手环抱,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的男人,他的眉眼生的那样的标志,甚至比女生还要精致些。
他长长顶着这样的面庞,在那聚光灯聚拢的舞台上大杀四方。
棠梨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将眼前这个眼眶泛红的小哭包与舞台上的那个王者联系到一块儿去。
真是要命!
棠梨心想,她最是不会对付这样会撒娇示弱的人了。
瞧着人眼前小狗一般的可怜劲儿,棠梨的心一下子软了一下来,她不再像刚刚一样,一副充满了防御的姿态,而且像只被顺了毛的猫。
“宁宋,我没有骗你,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他不是你。”棠梨耐着性子,软着嗓子,生怕再惹得他掉下泪来。
“你骗人,你就是喜欢我!”宁宋兀自嘟囔着,也不知道到底实在反驳棠梨,还是在劝自己。
棠梨继续耐着性子说道:“我真的不喜欢你,我……”
“那这是什么?”
棠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宋问的一愣。
宁宋的手伸出来,长长的胳膊就快要直接杵到棠梨的眼前,他宽大的手掌微微张着,里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待棠梨定睛将那东西看了个真切时,她只觉得气血逆流,浑身冰凉的愣在了原地,嘴巴张了又合、张了又合的,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能说的出来……
那不过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便签纸罢了。
那便签纸上有着许许多多的折痕,想被重型车子碾过的草地一般。虽满是折痕却依然平整,上面的字迹也清晰可见,纸张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被人丢弃过又重新找回来珍藏的。
许是被摩梭的时间久了,那便签纸的四周有些泛白,纸张的纹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便签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好些字,正是上一次棠梨将宁宋赶走时,宁宋留下的那张。
这便签纸的命运有些坎坷,一开始被棠梨揉成了团仍进了垃圾桶里,后来又被她重新捡了出来,小心的保管着,没想到被宁宋这样轻易的发现了。
棠梨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宁宋的语气是少见的硬气,他一把拽过棠梨,逼迫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缓缓的用一种近乎于悲壮的哀求声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点一点头,肯让我奔向你就好。”
棠梨还是有些瑟缩,她避退着,与其说是在拒绝宁宋,不如说她是在告诫自己,“可是你还那么年轻,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不一样,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眼睛里都是慌张。
她在害怕,害怕那微小的年龄差,害怕宁宋明星的身份,害怕他过于精美的面庞,害怕他满的要溢出来的才华。
她怕自己命薄,承接不住这样浓烈的喜欢。
最害怕的是那些说过喜欢之后的离开,棠梨讨厌那样的喜欢。
“棠梨!”宁宋唤她的声音是那么坚定,“你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就算你打我骂我赶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只要你愿意点点头,什么我都肯为你做。”
已经很久没人跟棠梨说过这样的话了。
人越是长大越会知道永远这两个字里面有着多么沉重的分量。
能把永远常常挂在嘴边的,都是天真烂漫的孩童,只要成年人才会知道,永远两个字往往等同于做不到的承诺。
宁宋的话像是从远古而来,穿越了几个世纪得神秘力量,将棠梨内心的盾击的粉碎。
她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孩儿,那样一个闪闪发光、万众瞩目的男孩儿,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一向傲娇着笔直的脊背有些微微弯曲,满脸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昂贵的易碎品一般。
她微微勾起了嘴角,浅浅的笑了笑,自己也没搞明白到底是被他哪句话打动了,亦或许是被他眼里的真诚击溃了,她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冷漠在他的鲜活面前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