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站在那扇贴着宁宋名字的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林静啊!”棠梨转身又叫住了旁边的林静。
“怎么了?棠梨姐?”
“安排车子吧,一会儿我把他从化妆间里带出来,咱们就赶紧离开。”
“好的,棠梨姐,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安排。”
棠梨推开门走了进去,宁宋坐在镜子前面一动不动,他抬着头目视前方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精心打扮过得宁宋此刻更像是一个雕塑的假娃娃一样,让人不敢轻易触碰,仿佛只要轻轻一戳,这完美的雕塑作品就会轰然崩塌,徒留一地碎片。
棠梨走过去没有说话,她半蹲在宁宋的跟前,把头低低的埋在他的膝盖处,双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腿,像是小的时候妈妈哄睡孩子一般,动作极尽温柔。
“姐姐。”宁宋的声音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喉咙,亦或是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一般,极为嘶哑,仿佛每一个字都不是从他的天籁般的嗓子里出来的。
“对不起,是我搞砸了这次的晚会,我们是不是得赔钱了?”说着宁宋的眼眶又忍不住的泛起水光来,“可是他们非要把抹布往我嘴里塞,硬是要恶心我,我是在是咽不下张口气去,我不明白为什么做错事的人不仅毫无悔意,还可以这么嚣张!我不服气!”
棠梨听到这话,心里疼的要命,像是心脏活活被人撕开一样,又想到宁宋在担心要不要赔钱的事儿,莫名的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抬起头来,扬起胳膊,重重的抬起,又轻轻的落在宁宋的小脑袋上,糊了一手的发胶和发蜡。
“不怪你,我们阿宋这次干的漂亮!下次也要这样,要是有人再敢欺负我们阿宋,我们阿宋就狠狠的还回去!”她扬着眉毛兴高采烈地鼓励着宁宋。
“那不是会惹麻烦吗?”宁宋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看着棠梨问道。
“麻烦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善良就轻易放过你的。”棠梨站起身来,她抚着宁宋肩膀认真的说到:“以前我们阿宋善良的像天使一样,可是麻烦还是来了不是吗?还来的比以往更凶了。”
现在躲避在化妆间里不肯与外人交流的宁宋就好像是当年那个看着父亲的铁拳一拳一拳将母亲打的血流成河,自己却只能躲在角落里捂着嘴巴哭的小棠梨。
正是因为结结实实的经历过那样任人欺负无法还手的日子,棠梨才真正的意识到退让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词汇。
“后面的环节,我们不参加了,姐姐带你走好不好?”棠梨笑着问宁宋。
“好。”宁宋点了点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就好像是一只淋过雨的小狗。
就在棠梨牵着宁宋的手准备走的时候,秦莳尧一脚踢开了化妆间的门。
他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副狠戾的样子。
棠梨没有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的宁宋在看见秦莳尧的那一瞬间猛地瑟缩了一下。
“这是要去哪里啊?”秦莳尧阴沉着脸问道。
棠梨瞥了他一眼,对这个没完没了纠缠的男人她已经完全的没有耐心了。她并不准备搭理他,而是牵着宁宋继续往外走。
在经过秦莳尧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紧紧的拽住了棠梨,力道之大让棠梨忍不住惊呼出声。
“痛!”棠梨扭过脸来怒瞪着秦莳尧,“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要干什么?”秦莳尧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往外凸/起,眼神凶悍的像是当场要把秦莳尧吃掉不行。
“放手!”宁宋皱着眉看着秦莳尧紧紧箍在棠梨胳膊上的手,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是刺耳。
“什么?”秦莳尧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宁宋惊到了。
宁宋摘了助听器之后自然听不到他的声音,眼神也一直停留在那支讨人嫌的手上。
秦莳尧被人气的跳脚可真是非常罕见,棠梨挑了挑眉,一副摆明了要看他笑话的样子。
觉得有些跌份儿的秦莳尧更是恨得牙都痒痒了,“那个聋子刚才说什么?!”他提了嗓子故意骂道。
只可惜他今儿就算是喊破了喉咙宁宋也听不见了,他听不见就不会生气,宁宋不生气秦莳尧就要被气死了,然后他的嘴里就会源源不断的吐出更恶毒的词汇,只可惜宁宋还是听不见,这一切仿佛是陷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闭环。
宁宋虽然听不见秦莳尧的胡言乱语,但他的眼神却一直固执的盯在秦莳尧的手上,棠梨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