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不那么密集了。

有亮光，在十几米开外处。

层层叠叠的树叶后头，星光点点，是湖泊。

圆月印照在上面，不见波纹，平静的跟镜子似的，黑暗、深不可测。

那湖面下会藏着什么，另一个赵亮，或者是什么连体妖怪。

4号那婆娘的花招，比死去的1号还要牛，她的幻境创造力已经可以拍成恐怖片了。

“呼……”

摸了摸赵亮的手，有点温度了，手腕上的脉搏在跳。

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了，但没法放松，他看到湖边有光，是灯光。

那有座房子。

耳朵疼，被子弹擦破了皮，嘶……火辣辣的。

那屋子里，是‘心脏’么？

这是地下室，不是什么森林，屁大点儿的地方而已，一切都是幻觉。

4号正盯着自己呢，她没准就在距离自己两三米的地方。

周阳：“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你特么个无耻的表子，干翻你全家，老子拿你当人看，你不拿自己当人看。”

空气就是她，她在某个地方，任何地方。

也许在树梢上，也许在那些湖水里，甚至还可能是倒印在湖面上的圆月。

房子靠近了，灯火比刚才亮了，只有十几米了。

又好像只有七八米。

周阳显然没动弹，那房子在动，它自己位移过来了。

“呼，呼……妈卖批。”

房子也能杀人？！

是的，只要它愿意，它可以压死一牛头！

周阳：“4号！你个婆娘！你有胆子就现身，装什么表子！”

房子近在咫尺，它的门自动打开了。

或许不是放在动，而是地面在动，草丛、湖泊，更可能是大脑的意识思维在动。

这个距离，两米多，恰好可以看到房屋内的情况。

有光，木质的、里头空空如也，还有两扇玻璃窗户。

这是让老子进去？

哼，你认为老子会进去么，蠢比！

咕嘟咕嘟……

嘛玩意儿。

是湖面，在冒泡，不过片刻，一个人头从银白色的圆月倒影中升上来了。

他的脸上皱皱巴巴的，连着黑乎乎的淤泥和水草。

肩膀也露了出来。

衣服是破烂不堪的黑色衬衫，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宽大的斧头。

他，慢慢的、一步步往岸边靠近。

膝盖划出水纹，斧头在滴水，滴着粘稠的‘水’。

“亲娘老子的……亲娘老子的！”

周阳逮住昏迷的赵亮，冲入木屋，反手关上门，嘭噔一声！

哦对了！还有门栓！

铁制的门栓！

这管用么？去特么的管用不管用的！还有活路么？！

“呼呼……呼呼！”

退到后边，摸索裤兜时，周阳才想起来，生物枪？哟，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还有生物枪呢！

脚步声，湿漉漉的，还带有潮湿皮靴碾压草地的嘎吱声。

周阳：“你个婆娘，来啊，老子的生物枪已经饥可难耐了，你来？你来，来吧。”

咔。

门板被劈裂了缝隙，大块的斧头展露进来。

吃老子一枪！

Biu！

木板门，是木板做的么？为毛连个伤痕都没留下。

咔。

斧头再次劈进来。

幻觉，是幻境，生物枪不管用。

虚虚实实，这个拿斧子的，会是4号么，会么？！

Biu！

没用，木板没被击穿。

咔。

木板中间的木条断了两块，已经可以看见斧子人在抡工具了。

“周阳哥哥？”

“嗯？！——呼-呼-呼呼……靠，马的，你吓死我了，赵亮，你怎么样？我刚才差点杀了你。”

“只是有点疼，哥，咱们这是？”

咔！

赵亮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拽着他：“这是哪儿？是4号么？”

“我不知道。”

咔。

咔！

门外汉的胳膊伸了进来，断裂的木板扎破他的手背，流出脓血。

门栓一扒就拽开了，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