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途而废,如果爷爷真的问到这个问题,她又哪里回答得上来呢。
不怪别人看不起她,是她自己不争气的。
眼看黎言闷闷地垂下了头,于澜也心软了不想再逼问她。
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闺女,自尊心又强,说得多了她不爱听就算了,恐怕还在心里对自己这个伯母也不大痛快呢。
思及此,于澜转移了话题,“该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点。”
黎言摇摇头,“坐了好久的飞机,有些累了,我想上去休息了。”
“那也行。”
佣人上前帮衬着把她推进电梯,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黎言小心翼翼洗了个澡出来,钻进被窝里,头痛得厉害。
晚间,黎勋跟友人下完棋回来,听到李守成说黎言回来了。
闻言,黎勋脸上没有多少变化,过了会儿让李守成拨通黎隽之的电话,问了问情况。
黎隽之那边说事不太顺利,但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所谓不太顺利,只不过对方的要求太多,他一个都不想答应而已。
事情的起因经过他已经理清楚,荣威那表弟喝多了敢对黎言下手,并且还用上了下三滥的手段,元羽气不过就动手打了一架。
事后荣威包庇表弟不说,还想趁机占黎言的便宜,光是听,黎隽之就已经青筋暴起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黎言名声再不好听但也是黎家的小姐,他荣威再算个东西那也就是不出港城的事,他也不打听打听南城黎家的名声!
黎勋听完血压也跟着上升了,但他面色不显,语气压得更低了:“好,你看着办,决不能丢了黎家的面子,多跟你三伯父商量商量。”
黎勋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静默了片刻。
李守成为他奉上一杯热茶来,他掀开盖子,茶香氤氲而出,碧绿的茶叶在水中上下起伏。
“黎言回来了?”他忽然问道。
李守成答:“是的,三小姐回来时跟太太说了会儿话就上楼了,腿上的伤好像……”
“是吗,于澜都跟她说了些什么?”黎勋打断李守成的话,似乎不关心她伤在何处,伤势如何。
李守成斟酌着:“太太只是说三小姐年纪轻,还不懂您和先生是为了她着想。”
黎勋听完冷哼了一声,喝了口茶,也不再问黎言的反应如何。
一直到晚饭的功夫,李守成亲自上楼请黎言下来用餐,说是老先生在楼下等着大家。
黎言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软绵绵的应了一声,起床艰难的换了衣服,然后坐着轮椅开门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这次,爷爷是要彻底把她判死刑了吧。
黎言不知道别人家的晚宴是什么样的氛围,但黎家永远只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来气,多年来她的全部罪状都是在这种场合被一一点出来供全家人评判和指摘。
有时候她在想,或许从这种层面上来说,她也算这场家宴的中心和主角了吧。
抱着豁出去的心态,黎言忽然觉得心里没那么沉重了,再差又能比之前差到哪里去呢。
晚宴上,黎政和黎镜也回来了。
黎镜倒是好奇地一直在看她,黎政扫了她一眼,看清她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后,那双犀利的眼睛神色愈加冷冽。
“爷爷,伯父,伯母,姐姐。”黎言神色还算平静地主动招呼人。
于澜到底还是主动承担起贤妻良母的角色,化解着尴尬冷硬的氛围,要她快上来坐,还说准备了她爱吃的食物。
黎言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上面是放着几样她爱吃的菜,这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这个家里有人记着她爱吃什么不说,而且在她闯下这么大的祸之后还能给她吃好吃的,这倒是稀奇。
难道是死刑犯最后的一餐?想到这儿,她心里露出个自嘲的笑,客气地道了声谢谢。
于澜笑着圆场:“谢什么啊,都是一家人。”
黎勋没在意黎言和于澜的对话,而是跟黎政说起了和周家见面的事,黎言恍惚听到了一嘴,神经不由得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