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直欺人太甚!
林意迟眯了眯眼,掬起一捧水,趁他不备时,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脸上泼去!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萧珩没设防,被他泼了一脸水。
原本是稍显狼狈的一幕,林意迟却不由看呆了。
少年浓密的眼睫被水珠沾湿,粘连在一块儿,像是浸饱浓墨的笔锋。
水沿着他的面庞溅落,残留着几颗水珠,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在绯色薄唇上晕染开,浓墨重彩的一笔,勾勒出几分欲色。
只是配上他那一脸幽怨的表情,却硬生生让林意迟笑出了声。
“谁让你戏弄我来着,活该!”
肇事者丝毫没有做错事情的觉悟,反倒还在幸灾乐祸。
然后一不小心笑岔气了,就在那儿咳嗽,好半天才止住。
萧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拂袖抹去脸上的水。
“我去屏风后面,你赶紧出来把衣服换上,免得回头着凉了。”
“哦。”
林意迟摸了摸鼻子,老实巴交地应了声。
隔着屏风看着他轮廓模糊的高大背影,平白地让人心生出一些安心的感觉。
林意迟从浴桶里出来,拿起一块帕子胡乱地擦干身体,将衣服换上。
过了一会儿,萧珩听见里边儿没了动静,便问:“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林意迟坐在床边,绞着手指头,小声应答:“可以。”
萧珩进来时,见他头发还是湿的,顺手拿过一条干净帕子,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他动作自然地帮他擦着头发,叹了一声:“头发湿着也不知道擦干,着凉了怎么办?”
因为他的靠近,林意迟没由来的觉得紧张,后背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放松下来。
他抬起眼眸偷瞄了萧珩一眼,瞧着他专注帮他擦头发的模样,唇角不自觉牵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萧珩敛眸,捕捉到他的视线,笑说:“怎么这样看着我?”
偷看被人抓了个正着,林意迟脸上一烫,做贼心虚地转回头,连忙否认:“我才没看你。”
萧珩瞧着他通红的耳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也没有揭穿他。
两人安安静静地处了一会儿,由于林意迟这一头青丝又长又密,擦了许久也不见干。
萧珩只好内力帮他蒸干了发上的水,将帕子搁置一旁,他说:“好了,你先休息吧。”
说着起身要走。
林意迟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抬头看着他,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啊?”
房中烛火闪着微弱的光芒,印进他如墨的眼眸里,恍如夜空的星子一般。
萧珩伸手覆在他柔软的发丝上,笑说:“这浴桶把我打地铺的位置都给占了,我总得让店小二上来搬走吧。”
林意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哦”了一声,这才松开了他的袖子。
等将房里的东西都清干净后,萧珩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子。
林意迟躺在床上,从被子里钻出一个脑袋看着他铺床,熟练的样子仿佛已经铺过好多次了。
所以,在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像这样一直打地铺过来的吗?
萧珩将床铺好,吹灭了烛台上的灯,只留床头一盏,微弱地晃动着昏黄色的光芒。
他脱去了外袍,就地坐了下来。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林意迟想起白天的时候,他说他们此行要去漠北。
虽然不知道漠北在什么地方,但听着地名就有点大漠孤烟的感觉。
“漠北在哪儿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好奇道。
萧珩枕着手臂躺下,侧过身子面向他。
“漠北就是大漠以北,那地方终年黄沙漫天,沙漠戈壁随处可见。”
林意迟:“那样的地方还有人生活吗?”
他没失忆之前的品味也太差了点,大老远的跑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做什么?
“虽然那里到处是沙漠,但沙漠里也有绿洲。而住在那里的人终年以游牧为生,经常驱赶着牛羊马匹随着草地奔走。”
萧珩说这些话时,眼神有些放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但每个部落之间,常常会为了争夺水草和领地相互厮杀,总是动荡不安。”
“既然如此,我没失忆之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