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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结束后,董蔚回到房间不久,正准备洗澡了休息,内衣都汗湿了哩。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董吗,我是书记,还没休息吧,到天华酒店一楼来吃夜宵,这里有几个客人,帮我陪下客。
董蔚一听,头都大了,书记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呢,噢,肯定是向护士长打听的,便问:护士长也去么?
没邀请她,她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这么晚了也要陪老公了。
董蔚一看时间,23点45分了,正想说太晚了明天要上班,书记的手机却挂了,这无异于下了命令,必须执行。她想问问其他几个伴舞的实习生接到邀请没有,想了想还是没打她们的电话。董蔚便像一个慷慨就义的战士一样匆匆出了门。
一路上,董蔚设想着种种情况,设想着如何保护自己,最后给自己定下一条死规矩:决不喝酒。
正要进天华酒店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旁闪过,那身影却停下来,回过头,两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是你?!
董蔚遇到家乡的女同学了,当年班上的文娱委员,现在一身很前卫的装束。
我在桃林的一家歌厅打工,你怎么在这里?女同学问。
我在这里的医院实习。董蔚没想到女同学干了这行,她的眼前便是女同学被男人们搂在怀中的情景。
来吃夜宵?女同学又问。
是的,想起就烦。董蔚就将书记请她陪客的事说了。
女同学把胸一拍,别怕,我帮你救场!
救场?董蔚不解地看着同学。
是呀,我帮一个姐妹来救场的,她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你怎么救场?董蔚惊讶地问。
嗨,也没什么,干我们这行的天天都遇到,就是一些客人请姐妹中的一个单独出来吃夜宵,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打坏主意。
董蔚明白了,便说,你们只陪唱陪舞就是,拒绝单独出来嘛。
唉,老同学你这就不懂了,我们得罪了客人,也就得罪了老板,是混不下去的。我们姐妹就三五个抱成团,互相救助,想办法脱身。咦,我得进去了,半个小时后我来救你。
董蔚的女同学便闪身进了酒店,她稍稍迟缓了片刻,怀着忐忑的心情也走了进去。
书记和几个男人一见董蔚到来,都欢喜不已,纷纷挪动椅子。书记一指:就坐肖老板边上。那个叫肖老板的男人马上就给董蔚倒酒。董蔚摆摆手,真的对不起,我不会喝酒。几个男人便朝书记看。书记沉吟一下说,这样吧,小董就喝啤酒,意思意思下。
虽然只是意思意思下,半小时的工夫,董蔚也喝了两瓶了,头渐渐有些发晕。
见董蔚只是喝酒,不吃菜,书记就亲自夹菜,来来来,小董,这是鸭舌,味道挺好的。
谢谢谢谢我不吃,董蔚连忙又将鸭舌夹回到菜碟里,她的眼前,满是将死的鸭子吐着舌子的惨景,不禁心中涌起呕吐的感觉。
董蔚正把手抚在胸口像是要呕吐的时候,书记关切地轻轻捶着她的背,怎么啦小董?是不是喝多了?
其他几个老板的眼光就在书记和董蔚的脸上扫来扫去,董蔚明白,这些人在猜测她和书记的关系,而书记在他们的猜测中获得一种虚荣心的满足感,便更加增添了呕吐的感觉。
正在这时,老同学出现了。
唉呀呀叫我找得好苦,我钥匙忘带了,没法回房睡觉哩!
董蔚突然醒悟了,一副抱歉的样子对书记说,这是我的室友,我得回去了。
正兴趣盎然的几个男人脸上立即阴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
书记说,既然是室友,不如一起喝,喝醉了都没关系嘛,是不小董?反正有人照应了。
我早晨五点还要去赶火车,误不得,只见老同学提起一瓶啤酒笑吟地说,是我让各位老板扫兴了,这样吧,我喝完这一瓶道歉酒。说完,她一仰脖子,咕噜噜就喝光了。
几个男人便一声大叫,好!掌声四起。
那既然这样,你再喝一瓶,算是替小董道歉吧,书记突然说道。
老同学毫不犹豫又拎起一瓶酒,董蔚清晰地闻得她一身酒味,便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老同学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没关系,便又咕噜噜地喝了。
不等这几个男人喝彩,老同学挽了董蔚的胳膊就往外走,董蔚回头一瞥,见书记的眼光里多少有些失望的神情。
出得酒店的门,董蔚感激地对老同学说,今天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