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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蔚发现马海有了些变化,马海晚上回来后,不像以前一定要到她房间里看看熟睡的女儿,自己主动找他亲热,马海竟推说太累,笑话,他一直像头牛一样壮实,房事时什么时候说过累?
董蔚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临了,因为她从马海的脸上很难看到自然的笑容,即使有笑,也是装出来的。董蔚的心里便产生了严重的不祥感。
难道他已看出菲菲长得不像他了?难道有谁告诉过他或与他交流过这事?董蔚电话里问过小芹,小芹说很久没有遇到过马海了,不可能出卖姐妹的。董蔚就趁马海不在家时,默默地走到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手臂,泪就出来了。
母亲叹了口气说,是祸躲不脱呀。
妈,难道你都不相信我么,菲菲真是马海的!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街坊邻居还有马海,会相信你么,长相是摆在那里的。
我真的命苦,这难道是报应?
报应?董蔚的母亲脸上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上午,她把菲菲送到幼儿园后,就去了普济寺。普济寺离城有20多里,幸亏桃林市为了发展旅游,修了条快速公交道,两元钱半小时就到了。到了山下,只见山顶上烟雾缭绕,善男信女不停地从身边经过。到了殿前,她烧了三柱香,然后跪下去默默许愿,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这一关。庙里有位德高望重的禅师,她双手作揖后,对禅师说,我最近心里挺烦,想到这里来清静些日子,当义工,行么?禅师说,你的呼吸就是梵唱,脉搏跳动就是钟鼓,身体就是寺院,两耳就是菩提,无处不是宁静,又何必一定要到寺院中生活呢?董蔚的母亲悟性也是挺好的,就不再说什么。现在女儿提到报应,她只能自责,认为这是孽缘,一切皆由她起,而由女儿买单了。
董蔚见母亲不说话,摇摇她的手臂,妈,我还是主动与马海挑明这事吧,免得都难受,我心里没鬼,我不怕。
母亲盯了她一眼,真是一坨屎堆在那里不臭还要挑起来臭?
那你说怎么办?马海的情绪明显有了变化。
走一截看一截吧。母亲说。
菲菲的事就这样终日搅得董蔚心神不宁,在单位上开会,有时其他人发言,她也走神了,还要求人家再说一遍,同事们便觉得董局又遇到什么事儿了。
董蔚的变化逃不过工会主席的眼睛,她走到董蔚的办公室,关上门,说,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就说出来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董蔚的脸就红了,没事,没事呀,你怎么这么问呢?
还没事哩,大家都看出来了,你心神不宁,哪像个一把手呀,这样下去不好。你不是说我俩要像姐妹一样团结么,这都不告诉我,还能团结?
董蔚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是家事。菲菲长得不像马海。
噢,这可不是小事,那你自己呢?
你是问我心里有底没有?当然,菲菲肯定是马海的,可不知为何长得不像他。
嗨,亏你还是学医的,有遗传也有变异嘛,做个DNA检查不就清楚了?
我不是没想过做DNA,但我自认为我没有鬼,我提出来干嘛?除非马海自己提出来。
那现在马海的态度呢?
他装着若无其事一样。
他越是这样,你越要重视,还是主动与马海沟通吧。
工会主席的话,让董蔚心头一暖,她甚至产生了拥抱工会主席的冲动,女人一般都有闺蜜,可悲的是,自己连闺蜜都没有,董蔚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感到孤独过。
晚上,董蔚在家里精心地洗了澡,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把马海的被单换了,再洒上自己使用的香水,然后静等马海回家。时针指向十二点了,可马海还没有回来,虽然做生意忙,但以前很少这么晚不回家的,董蔚忍不住打了马海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种种猜想像洪水一样挤进她的脑海,最后留下了一个影像:徐梅。
马海这时确实就躺在徐梅的怀里。
自从那晚马海给了徐梅冲天的快感后,徐梅就像打开的闸门,再也关不紧了。她三天两头就要,而马海那晚完全是出于泄愤而侵略她,谈不上情感。
但徐梅不干了,她的理由是,你把我的火烧起来了,还得由你来浇灭。
马海没有话说了,本来就与董蔚很久没有那个了,徐梅正好及时地填补上来。徐梅在性事方面,像极了胡燕,马海有时与徐梅激战时,他甚至产生了幻觉,不知身下是胡燕还是徐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