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抬起的手臂悄无声息的落下去，安然的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圈子里她多少也清楚，导演多少都有些自己的小脾气和性格，她也就没在意这些。

而且许凌霄此人，她也多少听说一些，圈子里朋友极少，又是新生代导演，之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可唯一火了一部小投资的文艺片电影，自从红姐给她说过这个年轻导演后，她特意去看了他指导的片子，除了那部小火的文艺年，其他片子立意也很好，而且拍摄手法和构图都很有风格。

叶星阑当然是做了功课才来见许凌霄的。

可刚坐下，她就听到坐在对面的许导来了句：“接受脱吗？”

她一愣，嘴角的笑在脸上僵了一下，目光朝红姐瞟了一眼，这导演也太……奇葩了吧，不知道的以为要潜规则，而他却问的一本正经。

许凌霄喝了一口酒，嗓音略有沙哑：“能接受露吗？”

叶星阑想了想，对他模棱两可的回：“那要看本子的角色有多需要，如果为了丰满人物而不得不，我会考虑。”

许凌霄其实很年轻，约莫也就三十岁出头，可脸上一脸倦容，只是眼睛格外锐利，直勾勾的看她：“能接受脱多少？能脱光吗？”

叶星阑一顿，抿了唇。

红姐坐在一旁，心里暗骂了许凌霄一句，这货八成是找死，她家星阑敢脱，你能拍吗？薄斯年不玩死你！

“凌霄，你看你吓着星阑了，哪有导演上来就讨论这个问题的……”红姐笑呵呵的打着圆场，没办法影视圈就是这样，有实力才能站住脚，叶星阑想站住脚，自然不能只靠电视剧那些资源，可电影导演多半都是有些小脾气和自己的眼光。

许凌霄不理红姐，端着桌上的酒杯这次直接喝光，声音还是沙哑，直接道：“我刚才问的就是最重要的问题，我的这个片子对女主角有这个要求。”

红姐脸上尴尬了起来，这老同学几年没见，怎么还会很一副倔驴德行啊！

“那导演当初给我看的剧本梗概，现在写出来了吗？”叶星阑脸色平和的问。

许凌霄见她这么问，也就不隐瞒，脸上透着几分骄傲，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我的这部片子，主要梗概你们应该都看了，女主角是民国歌女，风华绝代的在南京城的秦淮河上，她有的见识不过是犹唱后庭花的觉悟，但她偏偏经历了大屠杀，还幸存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了日本歌姬，是隐秘的特工……”

许凌霄忽然顿了一下，眼睛眯着朝叶星阑打量几番后，评价了几句：“叶小姐的长相倒是勉强合格歌女这个设定，但后期成了日本歌姬要很媚，一些情节和做任务自然是要对那些日本军官做些什么的。”

叶星阑微微蹙眉，一点一点消化他说的情节：“不一定脱了就媚，这是低级的展示，许导应该明白的吧？”

许凌霄喝了一口酒，自信又傲娇的道：“前面我说了，这个歌女没什么觉悟，她出身烟花，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女人，想勾男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不是身体么？”

红姐在一旁抽了抽嘴角，这家伙还真敢说，她有点想翻脸，对叶星阑道：“星阑啊，我想起来咱公司总部不还有个会让你参与，时间快到了吧？”

叶星阑知道红姐的意思，淡淡一笑，“没关系红姐，”她想试着说服许凌霄：“许导，您的话我并不赞同。”

许凌霄曜石似得眼睛盯着她，等她继续开口。

“如果谈怎么勾男人，女人应该更有发言权，我则觉得，如果女主角是生于烟花之地的女子，即便她文化程度不高，她也清楚，惹男人上钩，直接脱衣为下下之策。”

“古秦淮歌舞文化历史很长远，苏小小柳如是，这些人比比皆是，哪个是直接脱了才勾走了男人，女主角自小生于秦淮，这些前辈她总是知道的，当然也应该明白，脱衣为下策，情趣为中策，攻心为上策。”她说完，端起面前的酒也抿了一口。

许凌霄眼神一变，盯着叶星阑诧异的道：“继续说下去。”

红姐都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妮子能震住素来乖张的许凌霄。

“所以我觉得，这不片子应该在最后以女主角的方式升华主题，许导觉得只能脱就行的话，我觉得您也不是我想要找的导演。”叶星阑不卑不亢，虽然她挺看好这剧本，而且要是真的脱……虽说是为艺术献身，不说薄斯年那关，她自己似乎也过不去。

说着，叶星阑便要起身准备走：“红姐，你不是说公司总部还有会要开吗？”

“等等，”许凌霄竟然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