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大命大,终于捡回一条命的太医们又被送回了皇宫,众人颤抖着身子,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四王府的大门,所有人都已下定决心提前告老还乡。
纳兰流苏久久的站在左轻言的床榻前,想起男子说的话,将血肉模糊的手掌又弄的鲜血淋漓。
他说,她用了血祭!
他说,血祭需要整整七日……
这七日施血的本体要每时每刻保持清醒不可死亡,而且每过两个时辰,取血一碗,喂与被救者……
如果想要化解他纳兰流苏体内的寒毒,这七日血祭的前三日.本体需要用温和的草药晕染每条筋脉,然后与血液相融。
虽说这药物温和,但是千余种混合在一起,一同灌入体内,便会像熊熊.炎火一样灼烧起来,这种感觉比施以酷刑的烙铁还要强上百倍。
待到第四日,要将成百种毒虫熬制的药丸服入体内,此药丸一旦与血液相融,本体便会遭受万虫嗤心之痛,这种痛楚,足以将人活活痛死,即使不死,也会发疯。
等到血祭后三日,需用极寒的草药熬制成汤药冲刷筋脉,达到以毒攻毒之效,为的是彻底清除被救者体内的寒毒。
这七日下来,所受之苦,是用言语难以描述的,如若世间真有十八层地狱,那血祭所受的苦楚,说是将这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都经历了一番也不为过。
十八层地狱……
男子的每句话都将纳兰流苏的心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纳兰流苏血色的红眸已经暗淡了许多,整颗心却已经痛到扭曲。
纳兰流云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凝视着床上的左轻言,当他听到这一切,是何等的震惊,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羸弱的盲眼女子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想当初他还觉得她左轻言配不上他的四哥,如今看来,是再也找不到一个女子能够这般舍命的为他四哥了。
纳兰流云将视线转向了纳兰流苏,感觉到他四哥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悲痛,本想安慰,却找不到安慰的言语。
毕竟左轻言真的活下来,才是真正的安慰。
也不知道寐离能不能在五日内将药老带回来。
纳兰流苏这一站,便在左轻言的榻前站了整整四日,不发一言,不表一语,不允许任何人踏入药膳阁。
纳兰流云独自一人苦苦的支撑着所有的事宜,如今他只希望左轻言早些得救,一切尽快的恢复正常。
只是这已经是第四日,就仅剩一日了。
那位太医提醒说,左轻言在施行血祭之时,用各种丹药保住了自己最后一丝气息,这丝气息已经微弱到近乎死亡,而她这种状态最多坚持五日,一旦超过五日,没有人施救,左轻言就真的死了。
纳兰流云一时间焦急不已,在四王府的大门前不停的来回走动,只盼望能尽快看到寐离归来的身影。
或许真的是老天开眼,在接近傍晚十分,寐离赶着马车飞一般的冲到了四王府的大门前。
纳兰流云一时激动的一脚踏空,差点从门前的台阶上摔了下去,还好旁边守门的侍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纳兰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