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流苏如惊涛骇浪的双眼就这样一直凝视着左轻言，直到左轻言跪了下去，这才迈动脚步，向左轻言走去，每走一步都异常沉重，直到走到左轻言的身前，纳兰流苏的那双眼眸还没能恢复平静。

看了一眼左轻言身上数不清的伤口，纳兰流苏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她真是一个会用苦肉计的人，每次都会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来博取他的同情，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同情中，才让他纳兰流苏沦陷至此。

纳兰流苏伸手扶起左轻言，看似温柔，可是碰触到左轻言伤口的手掌分毫没有卸力，一时左轻言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待左轻言站定，纳兰流苏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左轻言附有红绸的双眼，伸手将左轻言眼前的红绸猛然扯下，一双凹陷的眼眶出现在了纳兰流苏的眼前。

纳兰流苏的眼中没有怜悯，没有疼惜，只有无尽的冰冷。

这是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偷走了他的心，然后又将他的心一片片凌迟。

左轻言已经察觉到了纳兰流苏的异样，不仅手尖在颤抖，全身都开始抖个不停。

看到左轻言的反应，纳兰流苏如寒冰一般的声音响起，“怎么，你在害怕吗？”

左轻言再怎样麻痹自己，这一刻也变得清醒，还以为是她受了伤，所以纳兰流苏才会表现的这般反常，如今是在清楚不过。

想起刚才自尽的黑衣女子所说的话，左轻言的脸色一片死灰，难道他纳兰流苏相信那名女子的话了吗？

他纳兰流苏不在相信她了吗？

“纳兰流苏……”

他纳兰流苏说对了，她左轻言确实在害怕，这种恐惧深深的吞没了她，让她看不到一丝光明，整颗心如坠冰渊，冷到了极致。

左轻言的脆弱刺伤了纳兰流苏的双眼，刺痛了他的心，他不该相信的，可是他要怎么解释龙凤佩，纳兰流苏将右手紧握的龙凤佩几欲捏碎，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纳兰流苏的左手抚上左轻言娇小的面容，声音里竟流露出近乎祈求的奢望，“左轻言，你告诉本王，你可曾喜欢过本王，哪怕一点点……”

此时的纳兰流苏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怜，他不恨他，不怨他，他所恨的竟是她是否真正的在意过他，是否真正的喜欢过他。

左轻言满是鲜血的双手猛的抓住纳兰流苏的衣袖，将上好的绸缎死死的握在手心，“我为了你连死都可以，你竟然问我，我喜不喜欢你！”

纳兰流苏狠狠地闭了一下双眼，他多想相信，左轻言的那句连死都可以是真的。

“那你敢说从没有利用过本王，从没有背叛过本王？”

听到纳兰流苏的话，左轻言的手掌在纳兰流苏的衣袖上话落。

他终究是不在相信她，她说再多又有何用！

利用他，背叛他，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不过是异世的一具残骸，死了心，伤了情，瞎了眼，如今被他唤醒了一颗心，可是呢，现如今疼的透彻，疼的撕心裂肺，被他的一句利用，一句背叛，否定了她近乎舍命的付出。

她真的宁愿她的心没有苏醒过，这样就不会这般的痛了。

“纳兰流苏，你说过，你会相信我，我左轻言跟你说过，那些都是假的，我不是南楚的人，我不是他们的细作，我从没有预谋接近过你！”

左轻言几乎嘶吼出声，这样情绪激动的左轻言还是纳兰流苏第一次见到，整颗心如被尖锐的利器狠狠贯穿，他们曾经的生死与共，他们曾经的温柔相依，他不愿相信这一切只是一场刻意的逢场做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