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流苏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马腹,战马重新走了起来,每走一步,纳兰流苏的心就狠狠地皱缩一次,犹如凌迟,又犹如烤制。
当他逐渐接近左轻言时,纳兰流苏一贯挺直的脊背都有了一丝颤抖。
真的是她,不是他的幻觉,真的是她左轻言!
纳兰流云也不禁惊在了马背。
她回来了……
直到纳兰流苏的战马距左轻言还有三米之遥时,再次被停了下来。
纳兰流苏黑色的双眸似有狂风暴雨卷过,周身上下散发出与世无双的威严,直视着左轻言的视线仿佛能将人射穿。纳兰流苏将左轻言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她还是昨日的模样,半点都没有变,一身白衣,白绸覆眼,淡定从容的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沉稳。
纳兰流苏坐在战马之上,就这样目光专注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在骨子里。
左轻言衣袖内的手掌早已紧紧的握起,指骨分明的五指越加的用力。
左轻言,你不可以退缩……
左轻言,你不可以软弱……
左轻言,你今日必须做个了结……
朱唇轻启,字语连珠,声音平和到没有一丝颤抖,“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民女左轻言有礼了。”
这样的左轻言让纳兰流云顿时傻了一般,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好生疏的口气,好陌生的举动。
纳兰流苏的手指被握的咯咯作响,一股骇人的戾气顿时充斥了整个空间。
所有人控制不住的一抖,左轻言衣袖内的手掌握的更紧,掌心已经开始严重充血。
纳兰流苏骇人的黑眸仍旧凝视着左轻言,咬紧的牙关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纳兰流云缓缓的看向纳兰流苏,声音抖得厉害,他的四哥明显到了暴怒的边缘,压制的怒气不亚于即将喷射的岩浆,“四哥……”
过了许久,纳兰流苏才冷冷的出了声,“左轻言,你我就这般陌生吗!”
纳兰流苏的话狠狠地砸在了左轻言的心上,左轻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道他们不应该陌生吗……
左轻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让自己发抖发颤。
纳兰流苏你可知我们以后会更陌生。
“民女此次前来是为了送恩师一程,还望太子殿下可以应允。”
纳兰流苏再也抑制不住,飞身下马,瞬间来到了左轻言的身前,一把握住左轻言的双肩,直视着左轻言覆着白绸的双眼,“左轻言,你一定要与我这样说话吗!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既然你安然无恙,你为什么不早些回来,你可知我每日是怎样度过的。”
他一直在找她……
他希望她早些回来……
难道他又选择相信她了吗……
左轻言再也抑制不住全身都开始发抖,她不想在听,她不要在听,她快疼的死掉了,她错了,她不应该这样直接的面对他,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她没有那么坚强,她面对纳兰流苏时做不到心如止水。
纳兰流苏仅仅数语,就将她所有的坚强瞬间击碎,不给她留下任何镇定起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