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上,有些沧桑的脸上一双蕴涵智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手中拿着的《凤麟史事》在看,微微下垂的的眼皮上,一对剑眉紧紧的皱着,似真能压死一只苍蝇。
忽然,他不知想到什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懊恼的把手上的书往桌上一丢,并从椅子上起身往门口走去,门却在此时刚好被从外面而来的木离打开。
木离站在门外有些尴尬的看着门内同样木纳的颜父,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身份去面对这具身体的父亲,更不知道该不该喊他‘爹爹’,或者直接喊他大叔。
“父…亲。”踌躇了许久,木离终于生硬的挤出了俩个字,这个二十二年她从不敢想的称呼,如今终于在这个老人身上第一生涩的叫了出来。
颜父的眼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他慈爱的看着站在门外有些狼狈的女儿,一时间既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才月余不见,却感觉过了一世那么久。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用,不仅不能给自己的儿女一个平凡的生活,还让她卷入那深宫内院,明知那种生活不适合从小就心地善良的她,却也无可奈何的送她进去,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新婚的第二日并成为全凤麟国的笑柄,被无情的打入冷宫。
“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心疼女儿,但颜父却还是忍不住轻声斥问了句,话落,他却先忍不住的落了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颜倾城,他颜丰的第三个女儿,自小就没有娘亲,所以颜父更是对她关爱有加,处处呵护,送她去皇宫,是她的自愿,也是他颜丰的无奈。
看着颜父因为自己而老泪纵横,木离心中柔柔的软软的,就好象吃了棉花糖一样甜,但他知道这泪不是为自己而流,而是为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个倾城倾国的绝色少女。
虽然不是为她樱木离,但她却还是感动,只因为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亲情,和那份不曾有过的父爱,她忍住鼻子的酸涩,决然的跪在地上恳求似的开口:“女儿不孝,有一事相求,但求父亲能够成全。”
“城儿,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事起来说罢。”颜父不忍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已近年迈的脚跨出一步,轻轻的扶起跪在地上的木离,木离却倔强着坚持不肯起来。
“父亲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看你答不答应,这话有点近乎威胁的说,但颜父听着却是十足撒娇的味道。
他笑呵呵的摸着下巴那一寸长的胡子,道:“城儿是不是想为父退出朝堂。”
他说的轻巧,却也肯定,只是那笑容却也带有几分惆怅与释然。
“父亲!”木离忍不住惊呼一声,戴眉轻轻的皱起,但随即又释然的放开:“难道父亲…?”难道颜父也有此想法?
木离抬起琉璃般水润的眸子兴奋的望着颜父,而后者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谢谢父亲!”颜父这一点头,却让木离高兴的一蹦三迟高,她原以为这位慈祥的父亲,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自己这胡闹的想法,却没法到他和颜父还真是‘父女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