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警察，刑警队的作风是完全区别于机关单位的，拿吃饭举例。

对刑警来说，吃饭就是吃饭，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坐到一起，大家都是兄弟，谁也别端着，想吃想喝，自己随意，喝酒喝的是感情，整顿饭下来，就是自在。

机关就不同了，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察言观色，从座位的讲究，到入座的顺序，再到倒酒与说敬酒词，每一关都是讲究，机关嘛！

讲究的就是形式感，你是领导我是科员，敬酒词也有讲究，必然以感谢领导开头再以感谢领导结束，一步都不能错，一顿饭下来保管你消化不良。

孙染毕业实习的时候被分到了市局的那几个月颇有些心得体会，所以此刻二队的人第一次坐到了一张桌上，她心里只觉得畅快和自在，十分庆幸自己坚持了当初的选择。

暖黄的灯光，氤氲的热气，不知是因为空调的热气，还是因为喝了点酒，孙染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她支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推杯换盏，眼底彷若一股清泉。

整顿饭下来其他人倒是正常，唯独杨帆和张雪和平常比起来有些反常，张雪太安静了，比平时的她更少言寡语。

而杨帆则是太闹了，他的手一直握着酒杯，不曾离手，明明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悲伤。

杨帆几乎是被拖回酒店的，回来的路上他的嘴里不停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杨帆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回到房间后孙染隔着墙都能听到杨帆翻江倒海的呕吐声，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

而张雪回来之后就默默的洗漱然后上床了，孙染踌躇着想和她说几句，却见张雪一把把头蒙住，孙染只好作罢。

孙染听着隔壁渐渐安静了，去楼下餐厅要了一碗醒酒汤，等她回来的时候，她看见在走廊的楼梯口蹲着一个人，正是杨帆。

走廊的尽头忽明忽暗，暗黄色的灯光触及不到黑暗的角落，在地下折射出一道尖锐的折角，形成了一道明与暗的分界线。

杨帆就这样以脆弱无助的姿态蹲坐在黑暗中，孙染慢慢走近，杨帆听见声音慢慢抬起头，他仔细的看着眼前走近的人，她带着温暖的气息，慢慢的走进黑暗中。

杨帆试探着问：“孙染？”

“是我。”

孙染走到杨帆的面前，“你怎么在这？”

“房间里有点闷，我出来透口气”

“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杨帆疑惑的看着孙染手中的袋子，“晚上没吃饱？”

孙染把手里的袋子拿到杨帆面前，“呐！给你的。”

杨帆没有接，“什么？”

“醒酒汤，整个晚上你都没吃什么，刚刚又吐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刺激胃的。”

“谢啦！”杨帆接过汤放到地上。“我一会再喝。”

孙染蹲到了杨帆的身侧，侧头看着杨帆，“你到底怎么了？今天的你很奇怪，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

杨帆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他没有回答孙染的问题只是说道，“替我向张雪道歉，为我的失言。”

孙染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无心之过，我会替你转达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无心之过……”杨帆复述了一遍，随即轻蔑的扯开嘴角，认真的看着孙染，“孙染你知道吗？往往无心之过才最不能原谅，或者说…。或者说没有弥补的机会。”

“杨帆…”孙染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正在酝酿词语的时候，杨帆突然站了起来，“回去吧，走廊怪冷的。”

“嗯，回去吧。”

二人告别之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夜里的时候，孙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脑海中不时的闪过楼梯的那一幕。

孙染反复咀嚼着杨帆的那句话“往往无心之过才最不能原谅，或者说…。或者说没有弥补的机会。”

杨帆到底怎么了？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样的错误让他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孙染就这样带着疑问，逐渐的陷入沉睡……

虽然找到了江梅，但暂时还没有刘莹莹的消息，所以马君尧决定先赶回B市，通过所有的侦查手段缕清这个特大犯罪团伙的脉络，将他们一网打尽，救出所有被困的女孩。

返程的路上，每个人都很安静，张雪靠在孙染的肩头睡着了，杨帆因为醉酒的缘故，从上车后就一直睡着。

马君尧开着车，孙染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坚定又可靠，他以一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