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君尧赶到的时候,小区里已经站满了人,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急救车的灯在黑夜里闪着光,那光照着马君尧一阵眩晕。
马君尧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他向急救车的位置狂奔过去,他拨开拥挤的人群不顾一切的往里面冲着,直到他看见那个蒙着白布单的担架。。。
那两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防备的看着他,口气不善,“你干什么的?”
马君尧如同没听见一样,他颤颤悠悠地举起手向布单靠近,“你干嘛的?”许国强和郑凯也跑了进来,郑凯扬起警官证,“警察!”
马君尧一把掀起布单,那一刻他万箭穿心!!!
担架上的年轻男子微睁着双眼,那双眼睛已经失去神采,他的皮肤呈现着白灰色,身上的外套已经被血,看不出原色,那一张僵硬的失去神色的脸再不见鲜活的模样。
“杨帆!!!!!”
马君尧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低着头,双手搭在膝盖上,俯下的身体在地砖上投射出了巨大的阴影,远远看去,马君尧的身上,仿佛压着一座看不见的巨石。
郑凯用手捂着脸,可眼泪还是从他的指缝中滴落下来,许国强靠在墙上抽着烟一言不发,每个人都在用尽力气抵挡悲伤的洪流。
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国强看了过去,他急忙直起身,“马队,郑局和王局来了。”
“嗯。”
马君尧踉跄着想要站起身,还没等站起来,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抵在了长椅的靠背上。
郑岩睚眦欲裂,他低声音怒吼道:“马君尧!你告诉我,这个队长你怎么当的?你告诉我!”
马君尧定定的看着愤怒的郑岩,只一眼,郑岩便松开了他。马君尧眼睛里的自责和绝望他是多么的眼熟,从警三十多年来,他看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他想起了他的过去,他也曾这样的绝望过,战友死在了他面前,鲜血染红了他的手,哪怕如今他依然能闻到手掌上的血腥味。
郑岩又恢复了他铁面从容的形象,“许国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国强舔了舔嘴唇,“我们怀疑李小剩和文兵失踪案还有之前的碎尸案有联系,我们搜查了他的家并且从他的家里带走了衣物准备做DNA检测,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安排杨帆和孙染留下,监视李小剩。”
王琨看了看周围,“孙染呢?孙染去哪了?”
马君尧艰难的说道:“她。。。她不见了。”
郑岩说道:“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经过检测确实从李小剩的衣物里提取到了文兵的DNA,这也和之前从碎尸袋的衣物中提取到的DNA吻合,我们准备去抓捕李小剩,杨。。。杨帆就打来了电话,我们觉得情况不对,就马上赶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杨帆他。。。孙染不知所踪,李小剩也不见了。”
郑岩赶到自己的身体有种被分裂的痛,那是来自长辈对后生的惋惜和疼爱,郑岩经常可以在距离看到杨帆忙碌的身影,他能吃苦、人也聪明,他一直很看好他。就是这样一个好孩子,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而那个叫孙染的孩子,她现在在哪?她是否还活着?郑岩想都不敢想。
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声喊叫,“护士!护士!”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中年男子扶着一位头发灰白的女人焦急的在走廊里喊叫。
许国强看着那对夫妻低声说道:“那是。。。杨帆的父母。”
马君尧“唰”的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那对夫妻的方向,那对夫妻也仿佛有了感应一般,焦急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马君尧感到了从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宁可今天倒在血泊里的人是他,他宁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想面对今天的场景。
何蓉看着他们颤抖的问道:“我听说。。。我们家杨帆出。。。出事了?”
回应何蓉的事一片寂静,何蓉推开了杨峥搀扶的手,颤颤巍巍的向马君尧走去,“我认识你?你。。。你是杨帆的领导,他叫你马队,孩子你告诉我,我家杨帆怎么样了?啊?”
看着马君尧没有回应,何蓉急切的摇晃着马君尧哀求道:“你告诉我!我们家杨帆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许国强说道:“阿姨,杨帆他。。。”
“国强!”马君尧打断了许国强的话,马君尧闭上眼睛,咬牙道:“还是我来说吧。。。杨帆他。。。他牺牲了。。。”
何蓉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阿蓉!”杨峥急